“我們現在去哪?”
這個子世界,她一個人沒辦法出去。瀾澤作為這裡的魑魅子,起碼還知道這是個隱藏於三界六族的小時空,而我卻連這眼前的天地也沒法辯出不同。心中咂舌,身體還是乖乖跟著他朝未知的方向走。
“這個子世界每一個地方都能出去,但要進來卻只有一個入口……我想試試。”
他尾音很低,我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潛伏進去試一下,能否殺了他們頭領。若我出不來了,你一個人去天界,找修元上仙。他專管世間責罰。”
“為什麼你不直接去找他?多此一舉做什麼,你族人臨死都不說出人數,不就是希望有人能活嗎?”我真是被他的想法驚呆了。
我和他到了一口井邊,他陰沉沉的去打水,看也沒看我。
水用瓢舀起來後,他遞到我嘴邊,我一邊喝,他一邊說:“說什麼兩族競選神明的使者,這訊息我們魑魅族從沒收到過,這些年赤焰族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會是什麼人從中挑撥?”
水是拔涼的,浸在我心裡更涼。這麼說,那背後的推手才是鰲頭。
“我要和你一起。”就為這初逢的緣分,我也不想他一個人冒險。或許我這人就是寡情,所以對人間感情也淡。可骨子裡還是想經歷一些刺激的事情。比如刺殺。
“這口井是共用的嗎?要不投毒?”
“兩族水源不同。”他否決。
我突然很迷茫:“為什麼他們不直接投毒呢?不是更省事一點?”
瀾澤盯著我:“我也想過。”
“為什麼……”他眯著眼,“要用這麼殘酷的方式了結我魑魅族人的性命……”
覆上他的手,希望能給他一點力量。
赤焰族的軍隊舉著勝利的旗幟回自己的種族,連夜慶祝,而敗落的魑魅族已是昨日黃花,人走茶涼。
瀾澤帶我去他的院落,把我打扮成面板黝黑的矮小夥計。他自己也裝扮成皮糙肉厚的農夫,我們一起往赤焰族而去。
我第一次踏足神池之外的地方,我發現這個子世界很大,兩個部落之間距離也很遠,物資亦足夠各自供給。這麼看來,有摩擦的機率就很小,擴大領地的可能也很小,因為赤焰族勝利後並沒有搬遷過來的跡象。
走了五天五夜,我們身上已經足夠油膩了。假扮柴夫完全不成問題,因為我已經髒到自己都受不了了。
嫌棄的搓搓鼻子,我往瀾澤身上擦去,他很好脾氣的受了。仔細打量全身塗過泥巴的瀾澤,發現他的五官還是掩飾不住的精緻,沒辦法,瀾澤骨相美。
“你看我幹什麼?”他皺眉瞪我。
我眨了眨眼睛,不滿的與他對視,不說話。
“記住了,混進去後裝啞巴。柴夫可沒有女的,丫鬟都是他們部落嚴格挑選的,不好混進去生人。”
他以為我是擔心。
心裡有些暖,沖淡了我的怒氣。“我記住了。”
我們的計劃是,先混進去。他負責找赤焰族的水源,我負責潛伏,適時給他放哨。
我和瀾澤背上都揹著柴捆,走近赤焰族的部落時就被指揮去放柴了。
柴夫地位最賤,是一大群人住在一個只有床板的大瓦房裡。晚上瀾澤護著我在角落睡,可還是被擠得難以安睡。
白天吃大鍋飯,就是一大鍋野菜配上一大鍋粗糧。離開了神池後我也變得必須吃五穀了,但瀾澤似乎可以不吃飯。那些伙食難以下嚥,他常常砍柴後順路摘幾個野果給我。
待在赤焰族的第三個晚上,我突然疼痛難忍,像是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了。瀾澤向來淺眠,在我無意中抓緊他的胳膊時,他就睜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