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我眼睛上,我越來越不舒服,虛汗直流,我懷疑不是病了,是中毒。

儘管柴夫呼嚕聲很大,但保險起見,我不敢說話,苦著臉搖了搖瀾澤,示意他帶我出去。

我渾身不受控制的抖,意識卻格外清晰,甚至比任何時候都清晰!這種覺悟讓我覺得可怕,我想起瀾澤之前說的那句話:

“為什麼要讓我的族人用那麼痛苦的死法”!

赤焰族會允許有漏網之魚嗎?滅了人家的族,怎麼可能不斬草除根?

柴夫睡在一起很密集,如果夜起一定會踩到人,就一定會驚醒一些人,因為門背後都睡著人。

瀾澤不準備抱我出去,我只能強忍著不發出聲音,我拼著最後一點力氣湊到他耳邊,哈著氣說:“那口井裡的水……有毒……”

他把我的臉掰到他的臉跟前,一瞬不瞬的瞪著我,或許是看見了我大汗淋漓的蠟黃臉色,也或許是覺得我命不久矣,瀾澤把我抱得很緊,把我的側臉按在他左胸前。

無意中聽見他僕僕的心跳,竟覺得很安心,我閉上眼睛,已打算好安然的死去……

突然間,嘴裡一涼,有什麼液體往我嘴裡流。瀾澤捏了捏我的脖子,示意我嚥下去。

他的手很冷,血也很冷。但似乎撫平了我身體的那股張裂欲碎的疼痛。

我喝的是他手腕處的血。喝著還想喝,他的血讓我覺得是唐僧肉。

在我吮著他的血差點把他的肉也啃掉時,他捏住我的下顎,頭部拉開了一點距離。

瀾澤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重新閉上眼睛。他仍舊抱著我,我在他懷裡睡著。

第二天醒來,我察覺自己向來單薄的靈魂變充裕了,對靈氣的感知也變強了。我想起碰到他血時那股奇怪的慾望。

早飯前去茅廁的時間,我抽空問他:“你的血是不是……”

話未出口他即忌憚的捂住我的嘴,看了看四周,警告的瞪了我一眼,推開我往茅廁走去。

我的猜測在晚飯時得到證實。

今天瀾澤出奇的沒有偷偷給我摘野果,我也出奇的一天沒吃飯都不餓。他的血,可以讓人修為提升幾個階段,比如我,已經到足以辟穀的階段了。其實還有更多不同,比如體力也提升了,從前我半天下來只能砍幾根柴,都是瀾澤勻一些給我湊數,那晚後,瀾澤守在我不遠處,用眼神提醒我砍柴動作慢一點。

可惜我反應太遲鈍,周圍的柴夫已經注意到我一個人就快把小片樹叢砍光了。

晚飯後,我被管家喊去見家主。臨行前,瀾澤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我暗暗呼了口氣。

“這是個啞巴,大帥,您看軍中能用嗎?”

大帥?

眼睛與那雙滿含戾氣的眸子撞了個正著,我迅速低下頭。卻聽見大帥莫名其妙的笑聲,就像見了什麼有趣的事物。

“小個子,你過來。”

“大帥讓你過去!聾了嗎?”管家聲嘶底裡的喊。

我被嚇得差點跳起來,實在是管家離我太近,幾乎是在我耳邊吼。

我急匆匆的往大帥那個方向小跑。很快到了近前。

“再走近一點。”

已經很近了,只有三步之隔了。

我只好再往前邁出一小步。

大帥沒有說話,我也沒有抬頭,場面是寂靜的。我突然感到很不安。

果然,管家又是一聲雷霆怒吼:“讓你走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