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修元感知到四周已無斐染氣息,他涼薄的聲音響起:“伶姬,你怎麼敢現在採血果。”

伶姬聞言一震,隨即苦笑道:“上仙陪我演了這出戏,必然早知我的本意。”

“血果是斐染父尊留給她的,我已經命子虛去南岸潭……”

伶姬驚呼:“南岸潭早就不復存在了!上仙!這是最後一棵血域樹了,沒有血果,你熬不過今夜雲氣纏身之苦的!”

“伶姬,你今天過分了。”

伶姬知道他指什麼,只是猶豫著說:“我……並非有意……斐染尊者實在潑皮了些……”

感受到一記冷冽的目光,她打住話頭,立即跪下請罪。

感到空氣溫暖了不少,她慢慢抬頭,卻見四周不見修元了。伶姬吐出了口氣,放鬆不少。低頭,光亮閃現間,血果赫然顯現於手中,伶姬卻面露憂色,嘆了口氣。心說:斐染啊,你既然愛慕修元,為什麼不來探究他隱瞞的事情?

半響,伶姬打定了主意,將血果放在玉骨仙器中,赴往南岸潭。她,要去尋子虛……

當斐染怒氣衝衝的去往鞠淑霞,她一揮手,塵土飛揚,再揮手,一副棺材鑽土而出,飛向空中,又落回地面。鬧出這番黃沙飛舞還不甘心,斐染再揮手,棺材蓋子開了,裡面走出一個翩翩少年,雖是在走,卻是閉著眼睛,斐染痛哭:“我道行太淺,能用法術讓你屍身不腐,能用法術讓你健步如飛,卻不能……不能讓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啊!祁許!輪迴之路,你走到哪裡啦?說好的一生之約,這四千年卻留我一人在世間,我去閻羅殿沒能尋到你,好容易尋到你的輪迴身,卻喚不醒你……哈哈哈哈哈……”她的笑聲,在霞光中,愈加悲涼。

此刻,斐染卻聽見空氣裡陣陣氣息波動。

“駐守鞠淑霞計程車者何在?”她怒吼一聲,空中一片落葉凋零,寂靜無聲。

現在有打鬥的氣息波動從鞠淑霞的邊界傳來,當斐染用神識感受時,察覺鞠淑霞各個崗位計程車者都聚集在鞠淑霞邊界禦敵。

那邊魔氣沖天,魔息又與平時所見之魔打鬥時釋放出的不同,看這橫掃天際的魔息強橫程度,想必來人就是魔尊雨之。

雨之……他來幹嘛?哼,總歸來者不善,就別怪我。

“今非昔比……這鞠淑霞,怕是不安全了……祁許……我帶你回家……”斐染將少年攬身抱起,又幻化出一隻紙蝶,給抗戰中計程車者傳音,告知他們不必死守,尋機會脫身便可。放飛紙蝶,在此地佈下輪迴陣,又用萬妖陣做掩飾,一掌打入自己胸腔,神識沾染了心頭血,神識幻化為珠,從斐染心口出來,入了祁許口中,這少年,在這股強烈的妖靈波動刺激下,短暫的瞪大眼睛,目無焦距,待少年將閉上眼睛那片刻,斐染劇烈的顫抖,她發出嗚嗚的哭泣聲,淚水落下來,滴到祁許的眼裡。

他安詳極了,平靜極了,讓斐染想起他初沉睡的片刻時光。她的淚水潤過他乾澀的眼珠,順著他的眼睛稜線滑下,摻和著斐染不停滴下來的眼淚,他的臉上終究有她以淚洗面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