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水花……上面的血是誰的?魔血黑色,妖血褐色,不太好分啊。
她只瞟到了一眼,那血很快就被水沖淡了,氣味也沒來得及聞。
疑惑的皺眉思考,她沒受傷啊,水這麼柔和,難不成惡魔受傷了?
目光不由在惡魔身上逡巡,惡魔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她的探究,惡魔對她溫柔的笑著。
“小傻貓,怎麼啦?”
惡魔的表情看起來很自然,不像忍著疼。
擰眉一想,惡魔傷了又關她什麼事兒?再說,惡魔會為了護她這個獵物而受傷?哼,是誰逼得她不得不與死神擦肩而過的!?
今晚的月好像格外的亮,並非是才露尖尖角,而是整一個大臉盆似的。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也許是折騰了太久,天上的施雨之神也累了,歇下了。
海面上波光粼粼,水的顏色是深邃的,依稀折射出水的另一面被隱藏了的海底世界。水波盪漾,觸感是冰涼的。心裡的驚懼一點一點被卡在寒意裡,留下劫後餘生的喜悅。
“惡魔,諒你也不敢吃了本大妖,本大妖會在父尊那給你求情的,到時候本大妖不吃你的屍體了。可以吧?”
蓑揶凍得瑟瑟發抖,這山海域的水到了夜裡好像染著傷懷,那種哀情沁到了骨子裡,竟讓她也抵禦不了得直髮怵。
要說一開始雨之無法容忍別人這樣不識好歹,現在他也習慣蓑揶如此了。
反正啊,她那張嘴,吐不出象牙就是了。雨之無奈的笑了笑:“還沒告訴過你呢,我是魔王的兒子,絕不可能落在你妖族之人手裡的,所以啊,你見不到我的屍體的。”
小臉巴子一皺,蓑揶瞪向他:“有人給你收屍你怎麼不感激?難道你更願意暴屍荒野嗎?真奇怪,難道魔的思維天生就與妖不一樣嗎?是誰說妖魔本一宗的?笑破本大妖的老牙了。”
稚嫩的小妖童言無忌,思想單純,雨之也不願作甚計較。
“是是是,你說的對,我謝謝你。”他敷衍的說。
蓑揶這才滿意,主動往雨之這邊靠。
“你不冷嗎?”
“冷?為什麼冷?”雨之疑惑。這山海域只是世間普通的水流,按理來說不管是妖族中人還是魔族中人,都不該受這些凡物影響才對。
“落水後我覺得很難過,無緣無故的。”
聞言,腦子裡突然滑過母親寂滅的場面……
赤焰族的六位長老步步緊逼,不給他母子一絲殘喘的機會,在此地設下天羅地網,逼著母親以水做繩自縊,母親不肯教出靈魂,迴光返照重回魂力巔峰,把他送到父尊殿前,自己卻……
甘心以魂祭山海,逼迫六位赤焰長老永生囚禁於此。
難過,他也覺得。這些年,他也好想母親,可惜,逝去的終不再來。
一雙冰涼滑溜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給他傳遞著生欲。
雨之看向那個浸泡在水裡的女子,難得覺得她也是善良的生靈,或許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雨之苦澀的笑著。
沒想到他傷懷得情難自已時,給予他心安之人,會是他有些鄙夷的蓑揶。
“傻蛋,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