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後宮的太極殿中,穿著明黃色帝服的國君千墨夙正在批閱著奏摺,時而皺眉,時而歡顏。

“陛下,千將軍入宮了,正在往這邊走,只不過千將軍走走停停,似乎在欣賞月色。”

一位小太監上前俯身稟告。

“嗯,知道了,他是將君丞相的大小姐送回府才來的?”

上首的男子臉色並無變化,好似很隨意的一問。

“是。”

“退下吧。”

男子擺擺手,繼續批閱著奏摺,勾勾畫畫,偶爾看一眼宮殿門口。

過了一會兒,千墨夜走到了太極殿門口,看到著熟悉的宮殿,想起了幼時,父君在殿中教導著他和千墨夙,要兄友弟恭,互相幫助。

那個時候,父君總是會講很多歷史上的典籍,小時候只當故事聽,到了現在才似乎明白,在皇家,兄友弟恭是多麼的難得。

想著,抬腳走了進去。而在伏案上的國君,早已經得到了太監的稟告,並未從伏案上抬起頭來。

千墨夜站了一會兒,看來伏案上的男子認真的批閱著奏摺,看著兄長和父君相似的面孔,心中感慨良多。

千墨夜長得更像自己的母妃,而千墨夙則更像父君,高大威猛,站立在那裡就富有威嚴,讓人不敢僭越,但內心卻充滿仁愛之心,私下裡面容是柔和的,不自覺想讓人親近,所以對待自己的兄長,其實千墨夜是又愛又怕的。

長兄如父,對千墨夜而言,千墨夙就是現在唯一一個能讓他感覺到有嚴父一般的威嚴,又和慈父般疼愛的人。

所以,站了一會兒,看到男子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圖,正在千墨夜躊躇著要不要開口時,男子抬起頭,看著千墨夜。

“怎麼?讓自己的兄長等你這麼久,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天色晚了,讓一個女子獨自回家,總歸不合禮數。”

千墨夜站著不動,耿直得回話。

“哦?讓一國之君等將軍一個晚上就合禮數了?”

千墨夙玩味兒的看著他,看得千墨夜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站得直直的。

“我們說好的,朝堂之下,不問君臣。”

“那照你這樣說,讓自己的兄長等弟弟一個晚上就是禮數?”

千墨夙又反問道。

“這是兄長自己說的。”

千墨夜依然看著千墨夙,兩人對視良久,千墨夙從堂上面無表情的走了下來,走到了千墨夜身旁。

“呵,長大了越發難管教了,不過是在朝堂上訓斥了你幾句,晚上就給我擺譜了,天下誰家的弟弟,如你這般?”

說著,千墨夙無奈的搖搖頭,看著自己的弟弟絲毫沒有認錯的態度,也不再說什麼。

“走吧,再晚來一會兒,偏殿裡的飯菜都該涼了。”

旁邊的千墨夜心裡鬆了一口氣,耳朵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千墨夙身後,一起走進了偏殿。

旁邊的太監總管心裡暗笑,國君明明是在將軍進宮以後,才安排膳房的人做菜的,等到將軍走進殿中時,才將飯菜端上來的,連酒都是剛剛溫好的。

這兩兄弟,總是嘴上不饒人,心裡可是惦記著彼此的。

千墨夜走進偏殿,看到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桌上擺著的還都是自己愛吃的,頓時覺得是自己不懂事,更有些尷尬了。

於是等千墨夙坐下之後,在旁邊的位置也坐下來。這是兩人多少年吃飯的習慣,從不相對而座,覺得太過生疏,都是坐在旁邊的。

“嚐嚐,看還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千墨夙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放在千墨夜碗裡,就像小時候那般,總是照顧他。

“皇兄,我已經不是小時候的病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