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繪心中欣喜,然而當她挨個挨個門找花澤司,最後連廁所都沒有放過,都沒有找到他的時候。

花梨繪一顆熱騰騰的心被丟進了冰湖裡……

她不死心地撥打了花澤司公司的電話,在對方吞吞吐吐中得到了花澤司的航班資訊。

瀏覽器搜尋,第一條跳入眼簾的是幾十分鐘前的更新:2035年X月X日航班班次為XXXXX飛往墨西哥的航班遺骸已經找到,共235名機組和乘客全部遇難

無一生還!

飛機出事了!

花澤司!

他死了!

花梨繪衝出門去,跑到大街上。

可她不知道該上哪裡去找他!

手機都快被打爛了,花澤司還是沒有接。

花梨繪無數次撥打著熟悉的號碼:“快接!快接呀!接了我就原諒你了!”

“別鬧了!花澤司,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說不定他沒上飛機,像她一樣在哪裡躲起來了。

下雨了,大雨滂沱,夜色中稀稀拉拉幾個行人匆匆而過。

她在雨中像一個瘋子一樣尖叫,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不顧形象撕心裂肺的哭嚎,卻發現自己再一次失去了流淚的權力。

感覺心臟壓不出來血,又把流出去的血收不回來……

腦袋裡像裝了電鑽一樣痛,痛的快要爆炸了……

四肢泡在水裡,發寒……

雨滴砸在臉上,一個垃圾口袋被風雨刮到她的臉上……

“老天爺,為什麼……我沒有死啊?”

“該死的……不、是、我嗎?”

“如果生來就是受苦受累,那你為什麼生下我?”

那一刻花梨繪恨極了她從未蒙面的母親。

從來沒有施捨給過她一丁點愛,又為什麼要把她生下來受苦?

像我這樣的糟糕的人生,真後悔有人不經過我的允許把我帶到這個世界受苦。

現在,把她唯一的愛也拿走了。

泥沙嗆進口鼻中,呼吸艱難,心臟好痛,頭也好痛……

誰來救救我呀?

沒有人。

沒有人。

花澤司他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

都死了。

她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她的信念全部崩塌了。

她心中的那株草莓死了。

她不想死,可她找不到活下去的動力了。

幾隻飢餓的流浪狗對著她狂吠,看她不動,跑過來拖她……

今夜的晚餐有了。

鋒利的牙齒刺穿皮肉,除了痛覺,她的世界都失去所有的色彩和聲音……

影影綽綽之中,有一個人朝跑過來了,扔掉了傘,踩的水到處飛濺,打跑了狗,開始瘋狂地撥打電話……

“威武威武~”救護車……

急救室亮起燈……

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

脫力癱坐在過道上的人,“還是知道了呀?”

難道這個世界,除了花澤司,就真的沒有任何人或者事物值得你留戀了嗎?

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匆匆走了過來,“音織,怎麼樣了?”

明音織傻笑著:“哥你來了呀。”

來人一揮手讓人把明音織拖起來:“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趕緊去換衣服。”

明音織像一條垂死的狗被人架走了……

一會又跑了過來。

陸陸續續有人來了。

花父一急當場就暈了過去,腦袋砸到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