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站著一群官兵,為首之人近三十的年紀,一身黑色直襟長袍,腰間掛著幾枚一看就成色極好的玉佩,眉目冷冽如刀,貴不可言。

屋子裡的人幾乎都不認識這人是誰,唯獨陸重錦瞬間臉色一變,立馬行禮:“微臣拜見靖遠侯。”

靖遠侯這三個字一出,眾人神色都為之一振。

這位的名號如雷貫耳!畢竟是大晉堪稱戰神一般的存在,戰無不勝的他不僅在軍中威望如山,在民間也極受百姓愛戴。

一屋子的人瞬間都緊張起來,不明白這樽大佛怎麼好端端突然光臨陸府這座小廟。

唯獨晏菡目光微微一頓,落在對方手上那一抹明黃色的聖旨卷軸上。

就在眾人傻眼的時候,陸重錦謹慎開口問道:“下官愚鈍,不知侯爺光臨所為何事?”

顧徽庭環視一圈,目光最終停留在了被幾個婆子圍住的晏菡那邊,聲音威嚴清冷:“你們是在做什麼?”

那幾個婆子只覺得靖遠侯的目光犀利如刀,一時間腿都軟了!

幾人被嚇得瞬間後退兩步,晏菡身邊立馬有了空位。

陸重錦臉上的神色也一僵,他沒想到素來不愛管閒事的靖遠侯居然會過問自己的家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讓侯爺見笑了,不過是微臣的家事,不知侯爺此次前來,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顧徽庭身旁站著的人此時笑道:“狀元郎猜對了,陛下特意讓侯爺走這一趟,可不就是有吩咐嗎?”

陸母等人此時根本不敢插嘴,但不妨礙他們期盼的看著,莫不是陛下又有吩咐要給陸重錦?

能讓靖遠侯親自上門,想也知道肯定是好差事!這也是陛下看重陸重錦的說明。

陸母和族老們興奮的臉都紅了。

顧徽庭的眼神彷彿能洞悉一切,自然將陸母等人的反應看在眼裡。

之前和那些婆子扭打在一起的畫屏眼底閃過點點希望,皇上那天在國安寺答應了她們。

如今讓靖遠侯上門,肯定就是因為這件事!

總之,人人看著靖遠侯的眼神都發著光,都覺得是好事。

顧徽庭拿起手裡明黃色的聖旨卷軸展開,聲音沉穩:“忠義伯之女晏菡接旨。”

晏菡早已有所預料,鬆了口氣,神色恭敬跪下:“臣女接旨。”

此時陸府一群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晏菡不過是一個深宅婦人,皇上好端端的怎麼會給她賜聖旨?

“忠義伯一心為國,乃朕忠臣。朕之前為其女晏菡賜婚,期盼兩人婚後和睦。突聞其夫婿孝期豢養外室,還要貶妻為妾。朕深痛之,特賜晏菡休夫特權,休夫後准許自立女戶,嫁妝必須如數清點帶回,欽此。”

顧徽庭的聲音清冷,字字句句彷彿敲在了眾人的心上,大家都聽的清清楚楚。

畫屏早就喜極而泣,陛下的聖旨到的太及時了,而且居然還允許小姐休夫!

要知道,休夫是比休妻更丟臉一百倍的事,畢竟大晉男子為尊。

只有頂頂沒有出息、入贅妻族犯了大錯的男子才會被休夫。

陛下這道旨意無疑給了陸重錦一道響亮的耳光,告訴眾人陸府依靠妻子,結果還想做陳世美!

陸重錦自詡是狀元,這道聖旨足以將他狀元郎的臉面粉碎。

陸母直接傻眼了,反應過來後嘴唇都白了,“這……侯爺,皇上是不是不知道晏菡殘害我兒子的子嗣?她不孝敬婆母,推有孕的依依,這是犯了七出之罪呀!”

陸重錦俊秀的臉上青筋暴起,可以想象這事要是傳出,他該面對怎樣的流言蜚語!

而且……陛下能下這樣的聖旨,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孝期的所作所為他全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