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跑這麼快乾什麼?”

畫屏轉個身的功夫,就看見晏菡飛快往外跑,連忙提醒道:

“船板上搖晃,您一定要小心點,記得看著路。”

船在靠岸上鋪上去的船板,和平面上的路沒有任何可比性。

晏菡這樣貿然朝著底下跑,很有可能因為搖晃的船板掉到海里。

如果是平時,晏菡聽見畫屏的提醒,可能還會聽進去幾分。

但是現在她已經聽見了爹爹的聲音,只恨不得立馬狂奔到父親的身邊,哪裡還能聽進去?

好在安全從船板上跑了下去,扒開無數人群,總算看見了那道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背影。

忠義伯發家很早,從晏菡記事開始,父親便是穿著錦衣華服,吃著玉盤珍羞的。

這次在倭國,顯然受了不少委屈,此時這道熟悉的身影穿著尋常人家的棉布衣服。

僅僅是看著父親的背影,晏菡就已經覺得鼻尖發酸了。

“爹!”她哽咽叫道。

忠義伯此時還在喚著女兒的小名,期盼著能在這艘船上看見愛女的下落,等聽見女兒的聲音當真從身後傳來,他像是一個回到家鄉近鄉情怯的旅人似的,遲遲沒有轉頭。

晏菡也等不及他轉頭了,縱使雙眼模糊,仍舊撲了上去。

“爹,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們,娘和哥哥呢?我一直以為你們真的出事了,還好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

這些話,晏菡說的顛三倒四。她在外人面前,不說形象有多麼精明,至少說話的條理也非常清晰。

也只有在父親面前,她還是小時候那個闖了禍,只需要哭鼻子就能解決任何事情的小姑娘。

忠義伯回頭看見晏菡,幾乎老淚縱橫,“阿菡,居然真的是你!之前我和你娘與哥哥接到訊息,趕快就來此處等著,就怕跟你錯開了。”

說話間,語氣疼惜,目光還在晏菡身上來回掃視:

“怎麼瘦了這麼多?這些日子是不是過得很苦?”

說這些話時,忠義伯心痛如絞。

阿菡是他們如珠似寶養大的,從未離開過父母那麼長時間。

這麼久的時間,他們沒辦法離開倭國,整日最大的牽掛就是女兒如何了。

如今可算是見到了,忠義伯眼眶都紅了。

晏菡擦了擦眼淚,仔細看了一番父親,發現父親臉上的老態也更明顯,皺紋和白髮都多了不少。

在父親面前,她可以展現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此時,畫屏也匆匆忙忙趕到了!一張口就癟嘴哭道:“老爺!”

忠義伯瞧見兩人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心酸也無奈,自己心裡也實在是難受,最後三個人站在一塊兒流淚。

倭國人正沉浸在物資抵達的喜悅中,見晏菡三人站在一堆痛哭,都忍不住投來疑惑又帶有打量的眼神。

沉浸在傷心汪洋中的三人,當然沒有察覺。

很快,忠義伯夫人和大公子都找了過來。

晏菡好不容易平復一些的情緒,在看見娘和哥哥之後再次決堤……

忠義伯夫人是個經商女強人,是忠義伯名副其實的賢內助,平時打扮的一絲不苟,保養得宜,之前一起出去的時候,還有人將她認成晏菡的嫂子。

但是在倭國以來,她臉上未施粉黛,瞧著和尋常人家的中年婦人沒什麼區別,眉眼間還染上了淡淡的憂愁。

此時看著女兒,眼圈也跟著紅了。

哥哥晏清的變化最小,還是之前身材頎長,容貌清俊的模樣。

此時正用關注的眼神看著妹妹,試圖從妹妹身上看到她這幾年過得如何。

“娘,哥哥。”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