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楷,十分秀麗端正,信筏用的宣紙也是上好的宣紙,加上荷包所用的也是上好的蜀錦和絲線,榮寶兒是儘量想讓鳳翔侯夫婦覺得,她過的還算如意,不想讓他們為她擔心牽掛!可是用的筆是禿筆,墨也黯淡滯澀,明顯看出是低劣之物,看起來就是在客院裡,供投宿之人使用的。

可以想見,那丫鬟翠衣,雖然能夠從劉祿姨娘那裡偷藏衣料絲線,可是對於這些只有書房裡,才能用到的文房四寶,就力有未逮了。榮寶兒通篇沒有提及自己悽慘的處境一次,反而都是對父母親的牽掛祝願,這樣的榮寶兒,讓袁敏行心頭泛起一絲酸澀憐惜來。

按照原樣摺好了信紙,連同菱角一塊兒放回荷包裡,將絲帶繫上,袁敏行將荷包貼身放好,閉上眼睛假寐。五更剛過,袁敏行就起了身,長禮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牽了馬準備趕路。昨天晚上一直沒有出現的老蒼頭,此刻顫顫巍巍的從東廂房探出頭來,弓著腰殷勤的為兩人開了院門,袁敏行給長禮丟了個眼神過去,長禮從荷包裡摸出十幾個老錢,遞過去,“接著吧!爺賞你的!”

誰知道,那老蒼頭並不伸手,只是笑了笑,“小的別無所求,還望兩位爺莫忘了我家主子的託付才是!”

“你放心,袁某人必定不會辜負你家主人!這兩個老錢,你且收下。你守著外間客院,行動方便的時候,給你家主人添些衣食也是好的!”袁敏行想起衣裳單薄的榮寶兒,還有她瘦骨嶙峋的樣子,拿過長禮的荷包,將那十幾個老錢塞回去,連同荷包都交給了老蒼頭,“鳳翔侯夫婦知道了你的忠心,日後也必定會感激你的!”

“既然如此,小老兒就替我家主子謝過大人了!”老蒼頭對著袁敏行長揖到地,才收了荷包。“不瞞大人說,前段時間,家主人染了風寒,看病熬藥,將小老兒的一點體己都耗盡了,眼看著有小半個月,沒有錢貼補她的藥材吃食了!這些錢儉省些,夠家主人用上兩旬了!”

“兩旬之內,袁某人必定會給你家主人一個交代!”袁敏行自然聽懂了老蒼頭話外之意,鄭重允諾道。

“多謝大人!大人一路平安!”老蒼頭這次發自內心的笑了,恭敬的送了兩人出門,看他們上了馬,揚鞭打馬遠去了,才回了院子裡,這次腰板竟然挺直了,哼著小曲笑眯眯的回去了東廂房。

袁敏行主僕二人一路打馬如飛,剛進了城門,長禮就按照袁敏行的吩咐,去了鳳翔侯府遞帖子。袁敏行獨自一人,正正好好趕在宮門開的時候下了馬。袁敏行從懷裡摸出了漢白玉的腰牌,遞給了守門的親衛軍校尉驗看。那當值的校尉是新人,鼻孔朝天的伸手接過去,有一搭沒一搭的反覆檢視,一盞茶的時間都沒看完。坐在值房裡喝茶的指揮僉事,正好尿急,出來尋官房方便。一抬眼看到了風塵僕僕的袁敏行,立刻堆起了一臉的笑,快步走過來。劈手奪過校尉手裡的腰牌,雙手託著還給袁敏行。

“袁大人一路辛苦,您快請入宮!馮秉筆昨日就遞了話兒出來,說您今日必定能回來,叫小的們都睜大眼睛仔細瞧著,莫要耽誤了事,所以小人一直就寸步沒敢離開這值房裡!”

袁敏行趕緊對指揮僉事作揖道謝,“有勞僉事大人,您辛苦!”

“不敢當,都是忠心為著陛下辦差,還是袁大人您更辛苦!”指揮僉事急忙側身避過,反過來給袁敏行躬身一揖,親自因著袁敏行進了宮門,站在那裡看著,直到他跟著引路的小內侍走得看不見影了,才回過身,劈頭給了方才的校尉兩個大耳刮子,“瞎了你的狗眼,連兵部職方員外郎袁大人也敢阻攔,立馬脫了這身衣服,給我滾蛋!”

一同當值的百戶,是校尉的親姐夫,眼看情況不妙,趕緊湊過來,咬著牙,掏出了準備用來孝敬自家老爹的瑪瑙菸袋嘴,兩隻手抓住僉事的右手,把菸袋嘴塞到他手裡,“大人,大人息怒!都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