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下來,腳還沒站穩,榮高氏就一把摟住了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拳頭在榮寶兒肩背上捶了幾下,榮高氏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榮寶兒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本主的意識有佔據了身體的主導權。榮寶兒用旁觀者的身份,看著榮氏抱著榮高氏的雙腿,哭倒在地,“爹!娘!都是孩兒忤逆不孝,被那好皮囊給迷了心竅,錯了主意嫁給了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害得父親懸心,母親臥病,都是女兒的不是!”

“好寶兒,回來就好,以後,娘再不讓你受委屈!”榮高氏看女兒跽坐在地上,怕她再著了涼,趕緊收了悲聲,抬頭叫榮曜,“夫君,快幫我把寶兒扶起來,外面寒冷,咱們屋裡說話兒!”

榮曜看她們母女哭得傷心,也忍不住流下了兩行痛淚,聽榮高氏叫他,慌忙用衣袖搌了淚,過來攙扶榮寶兒。“寶兒乖,聽你孃的話,有什麼話,咱們進屋說,啊!”

榮寶兒就這樣被攙進了屋。進了東梢間,榮寶兒堅持讓榮曜和榮高氏,在炕上坐好,自己則端正的跪在玉竹抱過來的蒲團上,行了肅拜大禮。行完了禮,榮高氏立刻下地,扶起了榮寶兒,拉到炕上坐好,娘倆個,又開始抱頭痛哭。

哭著哭著,榮氏的意識再度衰弱下去,榮寶兒重新出場,還來不及想接下來要如何應對,眼前一陣金星亂閃,就昏厥過去。榮高氏抱著榮寶兒,只用手指指著榮曜,驚得話都說不出來。榮曜急忙從炕上跳下地,要親自去叫,清早就請來的太醫院苗院使,往出走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下,要不是隆福機警,伸手攙扶的快,榮曜就要一跟頭栽在地上了。

“爺,您就在屋裡守著姑娘吧!小的立刻去請苗院使來!”隆福把榮曜扶到椅子上坐下,看他點頭,立刻撒腳如飛,去請在前院書房裡等著的苗院使了。

苗院使今年已經快古稀之年了,雖然身體康健,可是被隆福拉著一路狂奔,也受不了,一把老骨頭差點散架。扶著門框喘了半天氣,還是被緩過神來的榮曜親手攙扶著,才邁步進了屋。

坐在矮凳上,在寒意猶濃的二月初,苗院使竟然流了滿頭滿臉的汗,可見真的是累的不輕。緩了一刻鐘之後,才覺得好些了,接過玉竹遞上的帕子,擦乾淨汗,苗院使開始隔著一方紫綾銷金撒花汗巾,給榮寶兒把脈,左右手輪著診了兩遍,慎重起見,苗院使想要看看榮寶兒的臉,榮曜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榮高氏親自過來挑起了幔帳,苗院使仔細看了看,點頭示意榮高氏可以放下幔帳。轉身到了次間,坐到萬字炕上的炕桌子前,提筆開始開藥方。

“令嬡乃是感染風寒後,失於調養,導致氣血兩虛,又加上大悲大喜交加,導致心神不屬,才會昏厥過去,!”苗院使拿著藥方,對榮曜說道,“下官今日所開的藥方,主要是以補養氣血,並安神為主,先給令嬡用上兩劑,明日下了值,下官再來診脈,並調整藥方!”

“有勞院使!還請您多費心了!”榮曜接過藥方看了,交給壽嬤嬤去安排煎藥,隆福已經準備好了診金,禮物,榮曜叮囑隆福,安排妥當人,用馬車送了苗院使回家去。

送苗院使回來,正往正院走,老蒼頭從後面竄出來,“侯爺,榮侯爺,許久不見,一向安好?”

榮曜停下腳步,仔細上下打量他,好一會兒才看出來他是誰,隨即拱手道:“原來是清虛道爺!果真是好久不見了,託您的福,晚輩一切都好!您身體還康健?”

“康健,康健!吃得香也睡得著!”清虛笑著拱手回禮,“我前幾個月本想著回京裡玄靜觀裡修行,誰知道在平谷縣見到了你榮家小丫頭,有病又弱的,老道兒也不耐煩靠著兩條腿走路了,就假做老蒼頭,在他縣衙裡暫住了幾個月,等你派人接我來侯府裡住著!”

“原來是道爺一直在照看小女!”榮曜馬上一揖到地,謝道,“多謝道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