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院頭領覺得丟了臉面,眼睛一瞪,上前兩步,就把劉五手裡的棗木棍搶了下來,往下一砸,就聽“咔嚓”一聲,劉五的左腿就被打折了。李五都沒叫出聲來,就疼昏了過去。
丟下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劉五不管,護衛們拱衛著榮寶兒她們,一路暢行無阻的出了平谷縣衙,寶兒跟壽嬤嬤,翠衣三人上了馬車,老蒼頭跟在隆福屁股後頭,到了車轅右後邊,跟駕車的隆福對坐。護衛們也紛紛上了馬,護著馬車,往京城方向疾馳。
在馬車裡壽嬤嬤和翠衣,伺候榮寶兒換了帶來的衣裙,蓋了香軟的厚棉被。翠衣將她換下來的衣物團成一團,塞到了角落裡。榮寶兒懷裡抱著一隻點了紅羅炭的手爐,腳下還踩著一隻,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就是肚子裡沒食,有些難捱。
似乎是能聽到榮寶兒的心思,壽嬤嬤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黑漆嵌螺鈿的三層食盒,開啟來,上面兩層是蒸酥果餡兒椒鹽金餅,艾窩窩,最下面,用棉套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個小砂鍋裡,竟然裝著還溫溫的雞絲粥。
聞著食物的香味,榮寶兒坐了起來,嘴裡的口水氾濫如黃河。儘量細嚼慢嚥的,吃了兩塊點心和小半鍋粥,榮寶兒就覺得飽了。壽嬤嬤帶著翠衣用了剩下的粥點,收了食盒,看榮寶兒用手掩了嘴打呵欠,伸手替她掖嚴實了被角。
“到京城要走小三個時辰呢!姑娘若是累了,不妨先睡一會兒!”壽嬤嬤一邊輕輕拍著,一邊低低的哼起了催眠曲,哄榮寶兒睡覺。
榮寶兒又是心酸,又是好笑,想撐著不睡,跟她們說些話,可是眼皮子沉的像墜了鉛塊兒,說什麼都睜不開眼,似乎就在一瞬間,就睡得沉了。
榮寶兒前腳離開了平谷縣衙,劉祿後腳就回來了。下了四蹄踏雪墨色大叫驢,一踏進後宅,就聽見裡面亂成了一鍋粥!老孃呼天搶地的,扯著破鑼嗓子,嚎哭咒罵著,紅沙也在高一聲低一聲的哭叫,加上被打斷了腿劉五的,疼的不停嚎叫,簡直比唱全武行還熱鬧!
被來旺兩口子扶著,劉祿一溜煙兒跑進了正院,才一隻腳踏進院門,就看見老孃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劉祿倒是個孝子,趕緊過去攙扶老孃。劉老太太看見兒子回來了,那是立馬有了主心骨,頂著一頭亂成雞窩的頭髮,爬起來坐著,說什麼都不肯起身。拍著大腿極富有節奏的半說,半唱,半嚎哭:“我的兒啊,你可回來了!可了不得了!你媳婦兒家裡帶著強人,把咱家給打劫了!大耳刮子把我打得呀,後槽牙都掉了八個呀!你這姨娘躲在一旁瞧著我捱打,看哈哈笑哇!你媳婦的陪嫁,都叫那幫天殺的給搶走了哇!兒啊!你趕緊的派人去追呀!打死那群狗日的鬍子呀!”
劉老太太一陣哭訴,倒是讓劉祿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使盡了吃奶的力氣,跟來旺從地上拽起了劉老太太,架著胳膊往屋裡走。“娘,我都明白了,地上寒冷,您先進屋裡,在炕上躺躺,我自有主意!”
來旺家的攙扶著女兒紅沙,心疼的直掉眼淚,跟在後頭也進了屋子。剛到了裡間,劉祿眼睛就是一瞪,轉身抄起雞毛撣子,對著紅沙呵斥道:“賤貨,還不給我跪下!留你在家裡,是為了伺候好我孃的!你倒好,躲在一旁,看著我娘捱打?”
說著說著,劉祿的火氣就拱上了天靈蓋,掄起雞毛撣子,劈頭蓋臉的,也不分頭臉還是身上,一頓亂抽。把紅沙打的滿地翻滾,疼得直叫娘。來旺家的想上前護著女兒,被來旺一把薅住,推到一旁,低聲呵斥:“沒你的事,老實一邊待著去!”
來旺家的就龜縮在角落裡,兩隻手捂著嘴,看著女兒捱打,掉眼淚。劉祿本來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輩子沒拿過比筆桿子更沉的東西,打了紅沙十幾下,也就手軟沒了力氣。紅沙看他停了手,生怕他再繼續打,趕緊爬起來,想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