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昂,舉止較大多京城子弟豪邁,面上肌膚略顯黝黑粗糙,可是卻談吐文雅。說的也是純正的官話,並無東北土音,倒好似當初家嚴大勝東北土蠻,歸京時候的模樣。試問大人,縱觀京城袁氏,尚未及冠,又符合大人身份的,除了去年三月,被聖人派遣送去東北,督撫遼東總兵李成梁,抵禦作亂土蠻的袁敏行袁大人,還能做其他人想麼?”

“何況大人身上的淞江細布直裰,網巾上的碧玉竹節簪,手上的象牙扳指,腰間的羊脂白玉雙魚佩相比,可非等閒之輩可以穿戴的!”榮寶兒偷偷在心裡補了一句‘最重要的是,那個小廝,你是腫麼回事啊?雖然你所著蜀綢甚是華貴,玉佩價值也在百金之上。但是你不光自動站在了護衛的位置上,還老是用眼角餘光,偷瞄著袁敏行的臉色行事。這麼明顯的暗示,看不見就是瞎子!這位袁小朋友,如果某天你微服出行,卻被人成功刺殺的話,千萬不要怨天尤人,因為,真的是你的豬隊友出賣了你啊!’

“劉祿嫌棄小女子身的三十抬陪嫁簡薄寒酸,自我進門當日便對我極盡刻薄嘲諷之能事。因我氣不過,與他起了口角。哪曾想,他竟然惱羞成怒,對我動起手來。撕扯間,我無意間抓傷了他的面頰……我嫁入府中不及一月,劉祿就對府中下人宣稱我患有瘋症,將我關在這破敗院中‘靜養’!”榮寶兒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聲音也數度哽咽。

“至於我現在可用的人手,除了正睡在床上陪伴妾的乳母魏嬤嬤,便只有為大人帶路的丫鬟翠衣,以及在客院侍候老蒼頭三人。大人以為,這三人誰能替妾送信回去京城,還不會被當做逃奴抓住打殺了呢?”說到激動處,榮寶兒不再使用謙稱,而是用了‘我’來代替。

深深吸氣,卻並不能平復住激動的情緒,榮寶兒現在大多數時間能夠掌控身體的動作。但身體裡的另一個虛弱的意識榮氏,偶爾會突然出現,讓榮寶兒會在短暫的時間之內,對身體失去控制能力。雖然每次都只是及其短暫的失控,但是像現在這種突發情況,還是讓寶兒氏在心裡充斥著滿滿的無奈,卻又無可奈何,只好等著身體本主榮氏,發瘋的意識再度退縮回去。

幸好在控訴完之後,榮氏的意識就再度消沉下去,榮寶兒重新接掌了身體的控制權。兩行清淚滑下臉龐,榮寶兒用帕子輕輕搌了,半垂著眼簾,低低的嘆了口氣,“若非實在是迫不得已,小女子也不會在這個時辰勞動大人,還請大人勿要怪罪!只是不知,大人是否方便幫我這個忙呢?”

“不過是順手的人情,到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袁敏行略一沉吟,慨然應允道。

“那就多謝大人了!”榮寶兒大喜過望,立刻起身要將荷包遞過去,誰知起身急了,眼前黑了一下,身體就搖晃著往前栽倒,袁敏行眼疾手快的,托住了榮寶兒的小臂,讓她坐回的床邊,榮寶兒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穩定了心神,榮寶兒再度起身,對袁敏行道了萬福,重新把荷包遞過去,袁敏行伸手接過去,手指無意間碰觸到了榮寶兒的手,竟然粗糙乾裂如同老嫗。捏著荷包,蜀錦光滑微涼,袁敏行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您這個荷包料子倒好,繡工也出色,著實精緻!”

“這塊蜀錦和絲線,是翠衣在劉祿的姨娘給他做衣裳的時候,偷偷藏下來給我的。在家時,這些都不算什麼金貴之物,現如今,卻是難得的好東西了!”榮寶兒面上帶出苦澀之意,“若是大人見到家嚴家慈,萬不要對他們說我現在的處境,只說我一切安好就足以了,免得他們懸心記掛於我!”

“天晚了,您也該歇息了,袁某就不多打擾,就此告辭!”袁敏行並沒有應承什麼,站起身往外走。榮寶兒起身相送,到了院中,袁敏行腳步突然頓了一下,“寶兒,我傷在你手上的那處,可大好了?”

榮寶兒的右手自動撫上了左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