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眸,月色的光芒透過瞳孔對映出來,殷辭的神色依然還是那麼單純,他那雙白皙的手指抓著包袱,捏的緊了幾分。
“顧相,我走了。”
顧蒼澤點點頭,最後試探道:“真的不用我拿馬車送你嗎?”
“不必了,苦修修身,應該多走一些路的。”
這時刻終於來到了,顧蒼澤點了點頭,便沒有下文了。
“顧相,會再見的。回去吧。”
此時的殷辭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好幾歲,其實殷辭早就已經長大了,只是顧蒼澤覺得他很像個小孩子。
此時的顧蒼澤突然生出了一種把自家孩子送去歷練的感覺,心裡千酸萬苦,卻也只能開口,招招手道:“去吧……”
然後眼瞅著他踏上的路程的背影,心裡還是那麼的酸澀,久久不能夠平復。
但是顧蒼澤畢竟還是宰相來的,看著殷辭走的有些遠了,確定他聽不到一點聲音了,才又招了招手,喚出了好幾個一身黑色的手下,跪在他的周圍。
“去,務必要保護他的安全,如果情急,被發現也無所謂。”
幾個黑衣人齊齊的小聲的“是”了一聲,然後就竟然有序的,默契的分好了工作,踏上了房簷,從巷子兩邊向前侵略而去。
而這一切,殷辭依然毫無知覺,甚至這夜路走的也十分的小心,就怕還沒有到地方就被什麼劫匪給傷了。
所以這一路上這幾個侍衛倒是也沒怎麼操心,確實兩個不懷好意的想要劫路的,直接就被他們拖到遠處給結果了,所以殷辭走的也是十分順利。
這一隊人馬一共十人,訓練有素,靜謐無聲,一看就是經過了極其嚴格的訓練而出來的。
這是顧蒼澤按照先皇手下悄悄的培養那一眾秘密刺客“夜梟”的標準來培養的,但是他也是小心的培養了二十個,再多的也沒有了,分了十個出來,已經算是對於殷辭的特別了。
殷辭走了一夜,走走停停才終於算是馬上到了道觀旁邊,他深呼吸了一口,現在也完全不知道道觀裡面發生了什麼,當時左丘封帶他走的時候,只要他問起來道觀裡面的事情,不光左丘封絕口不提,就連小太監們都沉默不語,久而久之,他也就放棄了。
現在好不容易近在眼前了,他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的。
越走越著急,終於看到了道觀的影子,殷辭走到了門口,看著緊閉的院門,心裡卻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
也不是殷辭心腸歹毒,主要是想到自己離開之前那段苦日子,他的心理陰影絕對不小,所以他現在最害怕的不是這裡沒落了,畢竟苦日子也過過,關門的時候也不少,所以這種情況反而不難接受。
只是他有些好奇,按照那幾位“師弟”的脾氣,他不在了,那幾位不霸佔在這裡,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這裡殷辭顯然就低估了左丘封的脾氣,身為一個帝王,在懲惡揚善的脾氣和權利同時匯聚在他的身上的時候,這種殺伐屠戮的性子必定會有所暴露,那幾位“師弟”腿腳慢的,還有運氣不好的,一概都被左丘封給殺了。
當然,地痞流氓有的時候比罪大惡極的人更會招人恨,所以當地的老百姓也只會叫好罷了,而殷辭在宮中,更是不可能知道了,要說也只能說他實在是太單純了,低估了十七八歲的皇上的脾氣。
推門進去,震落了屋簷上積累的灰燼,殷辭絲毫沒有在意,只是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路過了雜草叢生的院子,直奔後面的屋子。
這道觀後面的屋子原本就比較簡陋,加上後來的那些流氓入住,從來未曾有過銀錢修繕,所以從以前的還算是乾淨,徹底變為了殘破。
窗戶紙也早都破了,推門進去,殷辭率先去了那幾個“師弟”的房間,裡面還有很多東西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