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內......
“離上次見你,倒是長高了不少。”緒央抬手在桑殷頭上假裝比劃,面上仍是看不出什麼表情。但這話的語氣就像一個長輩對著小孩子說的,若桑殷心智是同年齡一般也並無不妥,可她一向比旁人更為聰慧成熟,所以緒央這話她聽著並不太樂意,她這輩子同緒央比,吃虧的不僅是身份,還有年紀。
她雖聽著不悅,卻也是強行扯了扯嘴角淺笑,又抬頭看向剛剛便一直在不遠處候著的沉芘:“多謝神君關心,我看沉芘表姐一直在那邊看著,想來她該要等急了。”
緒央轉身,順著桑殷的目光也看向沉芘的位置,沉芘見他回頭看她,展顏垂目,十分端莊婉雅。
緒央又看向同沉芘身邊那個一道過來的男子,是剛剛同緒央一同過來的男子,也不知什麼時候移步到那邊去,兩人不知眼神交流了什麼,男子點了點頭,便轉身同沉芘說了什麼,兩人不一會兒便一齊離開了。
現下四周只有他們二人,桑殷沒多作掩飾,再看向緒央時,眼中已如冰雪覆蓋,她望著比她高出許多的緒央:“神君若有事找我,但說無妨。”
緒央看著眼前的少女,有些微楞,但也很快恢復如常,唇角微啟道:“你雖自小同我定下婚約,但我較少來巫族,上次見你應是很久以前了,既然你猜到我有事找你,便不繞彎子了,今日來巫族確是有事要問你。”
桑殷不解緒央怎麼忽然說這番話,對上緒央同樣冷清的雙眼,那一刻,她竟有些錯覺他們二人是相似的:“君上且說。”
緒央沒有很快出聲,過了一會,才道:“本君此次,是要問你,是否準備好,做戰神一族的君後了?”
桑殷心口不禁一滯,微退後一步,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得真切,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地看著緒央的臉,劍眉星目,不怒自威,不得不承認這張臉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極為賞心悅目的。
六界皆驚歎緒央神君只用了六萬年便已是飛昇上神,成為西境的主神。這樣難得的好兒郎,卻早早同她定下那紙婚約,她也從不知他是何感想。
桑殷想從他神情中讀出些情緒,卻是半點沒看出。很快,她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看向遠方,聲音有些遊離:“我以為這句話,會等不到神君同我說。”
緒央道:“靈樞定下的婚約,你知輕重。”
桑殷眉眼帶笑:“自是知道,所以,當所有人都變著法來跟我說你不會娶我時,我是不信的。只是現在的巫族桑殷,做不了你的君後。想必神君也知道,我的名字,至今無法刻在神典上,也因此,巫族王室雖未明說,卻一直對我頗有異議。而我,也不希望靈樞定的聖女,是做了你的君後才載入神典,在那之前,我的身份必須是巫族聖女。”
緒央許久未答,過了會似是聽懂一般:“本君明白你的意思了,走吧。”
桑殷原想緒央還會說什麼,哪知他如此痛快,以至於還沒反應過來緒央的下一句話:“什麼?”
“桑祁上神壽辰,本君既來了,自然要為他道賀一番。”說完緒央起步走向內殿,還沒走兩步便停了下來。桑殷抬頭,看到他也在看著她,眼神複雜。
也許此刻他們二人想的是同一件事,又或許不是,但桑殷知道,在這日,她與緒央達成了一種默契,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默契。
殿內歌舞昇平,一派祥和,眾人見遠處一位儀表堂堂的男子走來,後面跟著一個矮了他幾個頭的少女走進殿內,雖有些違和,卻又像是理所應當的樣子。
待他們看清來人,那少女不正是剛剛在殿內主位上坐著的巫族聖女,那些未見過緒央真容的人紛紛猜測桑殷身旁的男子身份,而見過緒央的人忙起身行禮,紛紛猜想這緒央神君似乎並不似外界傳聞般,想解除從前與桑殷定下的那樁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