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盈的聲音一響起,原本在歸棧歇息的眾人,自然也聽到外面的動靜,等臨雙和緒央到歸棧外頭時,見阿璃已經一個縱身,躍到忘川上方,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力量,竟未受忘川牽引之力的影響,輕鬆地站立著,只聽到她聲音微弱地說道:“凌且,千年了,我果然無法如你所願。”

“若有...沒有來世了”說到此,阿璃又兀自苦笑地搖了搖頭。

緊接著,只見她架起一個咒術,數千朵彼岸花傾數朝她匯聚過去,在空中形成一個紅色花球,就在剎那間,那包裹著阿璃的彼岸花球直直墜入忘川中。

同一時間,冥界上空數萬朵彼岸花落下,伴隨著上空深妖的圓月,場面十分驚心動魄,震撼了在場所有人,冷靜如緒央,雖面上看不清什麼情緒,但他認出這是以身獻法的上古咒術,他知道這名叫阿璃的女子,怕是永遠見不到了。

忘川內,是無數不願過奈何橋進輪迴道忘卻前世塵緣的亡魂,魂魄俱全的凡人,進去若忘記自己當初跳忘川的執念,便無法再投胎轉世,更不用說像阿璃這樣的孤魂,進去一剎那便會被那些怨靈生吞活剝。

圓月緩緩落下,轉眼間,黃泉忘川彷彿什麼事都未發生般,又恢復往日的平靜。

過了一會兒,忘川河中央緩緩升起一個花床,上面託著一個長相俊美的白衣男子,他們知道,這就是凌且,是恢復了仙身的凌且仙君。

在眾人的凝視下,凌且緩緩睜開雙眼,看著早在岸邊等待許久,周身已全無煞氣的繆盈,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緊握著的玉佩,已經明白了幾分,他神情複雜地看了繆盈半晌,終是開口:“你為何要逼她!”

繆盈還未從愛人失而復得的喜悅中恢復,看著對她面帶怒容、語氣帶著些許責備的凌且,有些不可置信,還未開口說上什麼話,凌且便使了仙法決然地離開了冥界,繆盈淚流滿面,又氣又急地追了上去。

眾人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又看著平靜的忘川河畔,有些唏噓。阿璃就這樣消失了,再無一絲蹤跡可循,帶著孟娘回來的小畢聽到噩耗,直接在原地崩潰大哭,而孟娘聽到這個訊息時,似乎早已料到,沒多做表示,只是淡淡嘆了一聲。

後來,被阿璃救下的花翎,留在歸棧接替了她的工作,只是端湯的,又只餘孟娘一人。

每到月圓時,花翎都會不自覺看著那表面看似平靜的忘川,偶爾會想起那日阿璃救她的情景。

那日阿璃為她解咒,在房中,只有她們二人,花翎親眼看著阿璃為她解咒的全部過程,內心更加確定了一件事,阿璃看花翎沒有什麼異樣,便走向窗邊倒水,花翎直愣愣看著她,問出自己的疑惑:“你是桑殷殿下,是嗎?”

阿璃頓了頓腳步,回頭看她,這個身份,倒是許久未聽起了,她這縷孤魂入冥界遊蕩數千年,前世記憶本就渙散,隨著時間推移,更是記不真切了,若不是緒央一行和小花妖身上出現的斷腸咒,她都忘了他們口中說的那個巫族聖女與她有關。

只見阿璃臉上暖色盡失,覆上一層冰霜,她平靜地看著花翎道:“若我沒記錯,你應該是當年那株長在巫族禁地旁的扶桑花?”

花翎一聽,眼中隨即蒙上薄霧,她沒想到桑殷竟還能記得當年的小花靈,唇角微彎,垂頭笑道:“難為殿下還記得我。”

阿璃走到花翎面前,正色道:“可惜,真正的桑殷已經魂飛魄散了,如今的我只是一縷孤魂,不過殘留她的一點記憶罷了,所以我,並不是巫族桑殷。”

花翎一聽,有些震驚,若阿璃說的是實話,她只是七魂六魄殘存的一縷魂魄,那她確實不是桑殷,不過是殘留桑殷神識的孤魂罷了。

花翎不肯放棄,繼續問道:“姑娘,若能幫你重新聚魂,桑殷殿下是不是就能回來?我看緒央神尊現今就在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