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祁尋認真的眼眸,寧昕起了一身雞皮,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說真的寧昕還真怕自己被纏上。

這時祁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嚇到了吧,我和你開玩笑呢。”

他雖然這麼說,可寧昕覺得,他說話時無比認真的樣子,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有的時候,該裝糊塗就得糊塗。

寧昕心裡這麼想,卻並未點破:“還別說,我剛才確實嚇到了。你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祁尋美眸看向寧昕:“抱歉,是我無理取鬧了,寧公子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寧昕道:“祁公子都說是玩笑了,我自然不會放心上的。”

她說著只見祁尋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羽睫將他那雙鳳眸覆蓋,但卻遮不住他眼底的孤寂和沒落。

“我身邊沒有什麼朋友,也不大會與人交流。剛才寧公子願意和我交朋友後我太開心了,所以我才會這般緊張。”他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和小心翼翼,聽上去並不像是在騙人。

寧昕愕然的看著祁尋,明明長得俊逸無雙,人又溫潤如玉,沒想到竟是連個朋友都沒有,這麼看來確實有些可憐。

不知怎的,她的心中竟生出了些許的同情。

寧昕安慰道:“我們是朋友,既是朋友那平日中往來肯定會更加密切。若是你平日中覺得無聊,可以隨時去寧侯府找我,寧昕必當好生招待。”

祁尋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眸中滿是驚喜和不知所措,隨後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就像春日中的暖陽一樣明媚。

“一言為定,到時你可別嫌我煩。”

見他這般高興,寧昕也笑了:“好,一言為定。對了我家中還有事,得先回去了。”

她出來已經將近兩個時辰了,外面也接近子時,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祁尋並未留她,而是將她送至樓下,目送她上了寧府的馬車,直到馬車隱入夜幕之中再也看不見了他才回去。

寧府。

此刻應該休息的寧老夫人正坐在廳堂之中,她那雙渾濁的眼睛中目光犀利,周身散發的氣勢也叫人不敢小覷。

寧夫人則是站在她的身側不敢出聲。

“榮安你真是糊塗啊!我這麼信任你,可你居然把掌印給了寧昕。不是我說你,寧昕是什麼人你心裡不清楚嗎?”

“哼!今日要不是夢蝶告訴我,只怕我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呢。”

“一個傻子!他會掌什麼家?今日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讓他交出掌印。”

寧老夫人說到這裡胸口劇烈起伏。

張夢蝶關切的拍了拍寧老夫人的後背,乖巧道:“老太君您別生氣。伯母她不是故意的。”

張夢蝶越是解釋,寧老夫人就越是覺得寧夫人是故意的。

寧老夫人怒道:“榮安你是不是覺得老身老了沒用了,這家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話音未落,寧夫人咚的一聲跪了下來。

“母親您誤會我了。寧昕之前是傻沒錯,可現在看來她和正常孩子沒兩樣,這些之前您再下葬的時候也親眼所見。再說寧昕姓寧,她身體裡流的是寧家的血脈,兒媳覺得這個家交給她來管理並無不妥。”

寧老夫人深吸一口氣道:“就算你說的這些都對,可寧昕從小生活在偏遠的鄉下,你覺得她有能力管理得了擁有上百號人的大家族嗎?你這是要把我們寧家往絕路上逼啊!”

“寧家世代先輩都是戎馬一生,以血肉換來我們現在的榮華富貴。我絕不允許有人對寧家不利!”

這時,門口一個小廝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小廝先是隱晦的看了張夢蝶一眼,隨後便衝寧老夫人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