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了,原因很簡單:他願意遷就她、懂得照顧她、知道疼愛她。
再後來,姑娘的孃親離世了,而父親也因意外離開了,去了另一方天地找她的孃親,姑娘也隨陳淵回了上京的老家。
高彥彬眼神落寞,修長的手指時不時敲擊桌面,“後來我的孃親跟隨丈夫來到了上京,竟十分巧合與高敬玄重逢。”
重逢之喜是自然,可更多的應是無奈。
我等你五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思君念君不見君。後來我嫁人了,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無奈造化弄人,冥冥之中,註定我們無緣……
“高敬玄為人狹隘自私,為了強佔我孃親,背地裡找人陷害陳淵。”他停了停,用手點了點自己的右腿,順著身子往上,遊經喉嚨,最後落在眼睛上,“他啊,打折了陳淵另一條腿,將他毒啞了,又挖了他的雙眼。”
高文沅坐在原位上,身子前傾靠近周有,指著眼睛都那跟手指並未放下,似笑非笑地補充道:“眼睛是硬生生挖出來的,還有,在將陳淵折磨得不成人樣後,高敬玄又相出了一個更狠的招數——”
“——他找人將殘廢的陳淵扔進了山谷,冬日大雪封山,山裡的野禽沒有食物,早已餓紅了眼。山腳下的人在化雪時進山,發現了一具被狼撕扯過的殘骸,骨頭都被咬斷了好幾處。”他冷冷說著,臉上無任何表情,不過放在桌沿處的手出賣了他,五根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攥緊,指甲嵌入肉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見慣了各種血腥場面,但此刻周有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老頭所說的——生在世間,何乏衣冠禽獸。竟離得自己如此之近。
周有出離憤怒了,他恨如此心腸歹毒之人竟能逍遙法外,痛心陳夫人的遭遇。
正在此時,門外阿楠輕輕釦門,“少爺,茶來了。”
“進。”高文沅身子坐得挺直,低頭攏了攏衣袖。
阿楠端著茶水從外面走進,帶著一身寒氣,將茶放在桌上,轉身欲離開。
“不用退下了,我正好有事要吩咐你,在一側侯著者吧。”高文沅叫住他,偏頭示意站在自己身旁。
阿楠立在一側,不接話也不插嘴,只是靜靜侯著。
高文沅拿起一茶盞,茶蓋輕輕在觸碰杯沿,“從林公子那買的上好茶葉,周公子嚐嚐。”
周有此刻哪有心情喝茶,且不說心情複雜,他本就是那遊手好閒、鬥雞走狗的紈絝子弟,有別於高文沅、林長清,這茶再好,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高文沅這麼一說,周有倒是想起了林長清。
今日找個時機去會會林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