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啊?冒昧問一句,你是不是已經考上秀才功名了?”

蘇梅怔了下,下意識抬頭問。

“是,學生要參加下個月的科考。”

白珩對著蘇梅行了個晚輩的大禮,神色自若的回答。

而被這話驚到的蘇梅,沒注意白珩的大禮,滿腦子都是江文川。

聽說,在府試裡一舉奪魁的考生,可直接獲取秀才名號,參加科考。

如果江文川沒死,這次的科考,應該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看著眼睛漸紅的蘇梅,白珩心頭一緊,開口說道:“我會帶著江兄的那一份,參加這次科考!”

聽到白珩堅定的話,蘇梅眼眶打轉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

“...謝謝你,白珩。”

白珩走後,蘇梅倚在江向晚肩膀處,兩人默默無言。

——

科考的時間越來越近。

八月初二,宮中舉辦宴會。

這次的宴會目的,說是賞菊,實則是為大皇子秦詡選妃。

正妻一定,接下來的冊封太子,也離得不遠了。

這次參加宮宴的人,除了朝中家有適齡女兒的大臣外,就連回京朝拜的那些藩王,也一併參加。

陸源,也就是秦淵,也在被邀之列。

他已經回到了京都中曾經武安侯的王府。

如果有需要他的地方,江向晚會派人通知他。

這一大早,京都中的各個街道上,都是熱鬧喧囂的議論聲。

站在珍寶閣頂樓的蘇梅,低頭睨著繁華擁擠的京都,眼中氤氳著冷意。

“雖說你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可至少,也算是個明理的君王。”

眺望著皇宮的方向,蘇梅嘴裡喃喃道。

今日,江向晚不在她身邊守著,而是去暗處佈置了。

宮宴過後,就是科考。

這次科考,江向晚已經得到訊息,武安侯會在科考中安插不少他提前培養的人。

科考過後,中秋晚宴,就是他兵變之時。

武安侯私兵之事,蘇梅跟江向晚商議,讓陸源自己去解決。

他既然想讓蘇梅到時候保他爹一命,那他就得做些能跟武安侯這條命相匹配的價值之事。

除了這些,剩下的就是科考裡武安侯安排的人。

江向晚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人換成他的人。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事,負責這次科考監管的人,是大皇子秦詡和二皇子秦昭。

大皇子外租家,是孫家。

如今的孫家家主,乃朝中文臣之首。

偏偏,大皇子秦詡沒有遺傳到孫家家主的才智,跟文韜武略的二皇子秦昭一比,顯得格外普通了些。

如果不是佔著嫡皇子的身份,只怕他在朝中的威信,早就流失殆盡。

二皇子秦昭是淑妃木淺月的兒子,亦是木家的外孫。

木芯苒,是秦昭的表姐。

雖然淑妃的地位,比之貴妃和皇后都低,但她卻是最受寵的。

誰讓木家手握兵權,是朝中的武將首領。

之前江向晚還在朝中時,有他制衡,文武朝臣還算平衡。

奈何當今聖上怕他功高蓋主,猜疑心越來越重。

藉著他兒子的手,差點使得江向晚一命嗚呼。

如果不是蘇梅把他救回來,只怕他這次是真的死翹翹了。

多年的年少陪伴之情,患難與共扶持,開疆拓土之功,皆因一個莫須有的猜忌,就徹底被推翻。

如果說,江向晚對當今聖上一點不恨,也不可能。

但他也能體會到,皇上那種力不從心的掙扎和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