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冽動作很快,不消半個時辰,便將華老從宮中接到百樂華庭來。

華老來時乘的是一輛馬車。馬兒一路狂奔,車輦一路疾馳。他這把老骨頭險些顛散架了去。

一到百樂華庭,華老便揮袖掩鼻,緊皺著眉頭嘟囔:“這麼濃的迷香!真要命喲!”

“華老,快看看小侯爺!”桓越來為華老引路。

看到華老,信候如見救星。然後他心中竄生出的那一絲絲希望,也被華老一句話磨滅了——

“老侯爺,節哀!”

信候頓時面若死灰,一腔悲痛化作憤恨。

“華老,我兒究竟因何而死!?”

華老嘆息。

“老侯爺,這也要怪你啊。小侯爺自小被慣養,身子骨兒比女兒家還嬌氣。你仔細算算老朽去你府上為小侯爺看過多少回診。隔三差五的,不是這個小毛病就是那個大毛病!

今日百樂華庭不知為何會瀰漫這麼濃郁的迷香。此迷香可令人氣血翻湧,對常人影響不大,對小侯爺這種體質的人卻是極為致命的!”

華老拾起手邊一粒碎石子。

他聞了聞那石子,又說:“沒錯。此香便是這石頭上帶的。”

信候陰沉道:“也就是說,當真是浸染在這石頭上的迷香害我兒殞命!!”

華老又仔細嗅了嗅手上那石子,不禁皺起眉頭,“奇哉怪也,這香已絕跡多年,今日怎會出現在百樂華庭?”

“華老,怎麼說?”信候忙道,“可是有人蓄意謀害吾兒!?”

華老道:“這些年輕孩子可能不清楚。信候,你可還記得十五年前的那個案子?”

信候神色一緊,不禁將聲音壓低了些,“你是說…紅袖案!?”

華老頷首鄭重道:“此香便是紅袖!”

信候盯著華老手上的那粒石子,眼神逐漸變得凝重。

這時,桓越將百樂華庭的管事領到信候面前來。

他與信候道:“老侯爺,這位便是百樂華庭的總管。”

信候看向他們,神色明顯不虞。此刻他要的是一個交代,可不是什麼管事!

信候正欲發作之際,聽得桓越命那管事:

“李管事,你速將彩石的來歷與老侯爺道來!”

李管事誠惶誠恐的下跪,“大殿下、老侯爺,三日前,司務局便帶著陛下的親詔接管了百樂華庭。這五彩碎石,是昨日司務局的人鋪的。路上、花盆,鋪得到處都是。我心中縱有不滿,也不敢說什麼。畢竟他們手上有陛下的親詔。所以這五彩碎石的來歷,我想司務局的人更清楚。”

桓越附和道:“老侯爺明察,月餘前,皇后娘娘便將百樂節的一切事宜交於司務局主持了。百樂華庭也是司務局請來了陛下的親詔,才對其開放——這大概便是三日前的事。”

信候咬牙切齒,當場發下重誓:“司務局!於家!我一定要讓他們為我兒償命!”

“果然是!”蘇檀兒向於小曼仇視而去。“於小曼!你還我表哥命來!”

因百樂神女的名額被於小曼獨佔一事,她本就心懷怨憤。今日小侯爺之死八成也與於小曼脫不了干係!只要將一切與跟小侯爺之死相關的事推到於家的人頭上,她就沒那麼大的責任了!

聽聞於小曼在場,信候雙眼要噴出火來似的。他掃視一週,目光迅速鎖定了於小曼。

他起身大步走到於小曼跟前,一把抓散了她的髮髻,扯著她的頭皮不由分說將她整個人拽到了小侯爺的屍身旁。

於小曼一路驚叫,聲音尖銳淒厲,狼狽之下,一邊袖口中甩出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砰的一下摔在地上,斷成了兩節。

竟然是——

“玉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