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清河鎮,兩日功夫,商隊遭遇了六波刺客。

眼下是,第七波。

看到刺客攔路,黎琬不禁扶額。

這還沒到遠風城呢,她已經想象的到接下來的路有多難走了。

“三殿下的命,比夏家的兵器還要值錢啊。”

聽到黎琬的感慨,桓冽側目而去。

一名殺手趁他分神大意時,揮劍一削,一招直取他要害之處,卻被桓冽側身奪過。

但他的劍穗卻被對方鋒利的劍鋒削斷,掉往不遠處的山坡下。

桓冽飛身去追,卻被殺手攔住去路。

他目光倏然冷厲,神色變得陰沉得駭然至極,將那名不知死活的殺手震懾在原地。

而就在此時,一條長鞭從他二人身側掠過,將那還未來得及飛落的劍穗捲入到黎琬手中。

看三殿下這麼緊張這劍穗,想必這應該是他的重要之物。

劍穗通身明黃之色,雖保養的極好,還是能看得出來有點舊年頭。這麼精巧的手藝,定不是出自男子之手。

想來,這劍穗應是哪個小娘子送給三殿下的——

定情之物?

將殺手擊退之後,桓冽看黎琬對他的劍穗愛不釋手,於是便說:

“你若喜歡,送與你了。”

他這一句話,讓黎琬推翻了她之前所有的猜測。

“這不合適吧。”黎琬說,“君子怎能奪人所好呢。我看你那麼珍視這東西,我才幫你撿回來的。這不是別人送你的麼?”

“不是別人。”褚青說,“那可是三殿下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后留給三殿下的遺物!”

“我還以為是哪個小娘子送的定情之物呢。我不要——”黎琬將劍穗丟還給桓冽,“你若送給我,那不真使得它成了你我之間的定情之物麼。”

“有何不可。”桓冽認真。

黎琬卻故作羞澀,“你可別這樣。人家會當真的。”

瞧她矯揉造作之態,褚青與蒙安就不明白了——

三殿下怎麼對這樣一個矮奴青睞有加。

桓冽執拗的將斷了的劍穗塞黎琬手上。

“本殿下金口玉言,怎能將說過的話收回去。你若不收下,便想辦法將劍穗重新接回去。”

“這有何難。劍拿來。”

一拿到劍,黎琬便要將劍穗系回去。

她還沒來得及打結,就聽桓冽提了個要求:

“要恢復如初才行。”

黎琬眼神變了。

她現在有理由懷疑這阿三是在故意為難她。

不過她注意到一件事——

桓冽所用的佩劍,並非夏家運送去的新式兵器。

黎琬奇怪,“你怎麼沒用夏家鑄的劍?”

“此劍名為【識淵】,雖然算不得神兵利器,卻是我母后病逝前就為我備下的成年禮。”

言下之意,這把劍於他而言,意義非同一般。

黎琬將【識淵】歸還,並囑咐道:“那你可要好好保護好了,萬不能用它去跟夏家鑄的劍硬碰硬。不然,你知道的吧——”

她很形象的做了個一撇兩半的動作。

看她活靈活現的模樣,桓冽忍俊不禁。與此同時,他還注意到了,黎琬將當真將劍穗接回到了他的【識淵】劍上。

也當真做到了,恢復如初。

桓冽目光微詫。

他收起異樣之色,也囑咐了黎琬幾句:“下回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可別再分我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