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神教長大的桓冽深知神女有多麼稀缺。

當今世上,但凡有點神力的女性,都被各國捧若至寶。諸如滄元國的先皇后元惜,現如今的明皇后,還有賀家的嫡女。

黎琬作為神女,還沒有展露頭角。

一旦讓更多的人知道她擁有高強的神力,便是十座遠風城也無法比擬她自身的價值。

可傾城傾國的,不止是女子的姿色。任何神女,都值得如此。

從大皇子府上回來,桓冽一直在暗忖大皇兄的話。

他很明白大皇兄的意思——

便是黎琬的力量不能為他們所用,日後也不能讓黎琬到別處去成為他們的威脅!

現在知道黎琬是神女之人,屈指可數。可她暴露身份,那是遲早的事!

桓冽很明白黎琬無心江湖與朝野,她也不想在其他方面有大作為。她現如今純屬是混日子得過且過的狀態。

他雖然覺得可惜,卻也無奈。

因為他不曾想強迫她去做任何事。

“嘿!往哪兒神遊去了!回來了!”黎琬在他眼前擺手。這人怎麼說著說著就走神了。

桓冽眨了下眼,瞧著半個身子趴在他書案上的黎琬。

他這書案於她而言,略高了些。

看他回過神來,黎琬繼續剛才的話題:“也就是說,只有火鶴草才能治大皇子的病是吧。大皇子得到到底是什麼病?火鶴草又是啥玩意兒?”

“大皇兄的病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先天不足之症。御醫說他打小陽氣不足、陰邪內生,偏偏一般的補氣法子還不管用。這些年,御醫們試過不下百餘種方子,都沒能藥到病除。唯有用火鶴草作為藥引,方能為大皇兄續命。”接著,桓冽又娓娓將火鶴草的來歷道來,“火鶴草長在棲霞山山巔的峭壁之上。棲霞山常年受地火侵蝕,整座山遠遠望去就像一團晚霞。此山也因此而得名。棲霞山內寸草不生,唯有山巔那一隅有活物氣息。火鶴草常年吸收地火之氣,實為滋補陽氣的靈草。此草的生存環境極為惡劣,無法靠人力採摘。一種名為火鶴的候鳥酷愛用這種草築巢。此草也因火鶴而得名。”

“火鶴既然是候鳥,又愛銜這種草築巢,那找到它的老巢,不就能找到火鶴草了嗎。”

當然不會像是黎琬說的這麼簡單。

桓冽給她科普,“棲霞山在北荒,火鶴源自北荒。火鶴草長在北荒。然而北荒卻沒有人能夠得到火鶴草。火鶴會銜草從北荒遷徙到清檯山築巢過冬,年年在這兩地往返。”

黎琬明白了。

“只有清檯賀氏用這種火鶴草。有意思啊,長在北荒的東西,卻成了清檯的特產。”她突然覺得哪裡奇怪,“哎,之前我看了一些有關於清檯賀氏的書,怎麼沒有從這些書裡看到有關於火鶴草的內容?”

“火鶴草的歸屬問題,一直備受爭議。”桓冽道,“北荒曾幾度因此事發兵清檯。以免觸犯北荒國威,清檯賀氏自是不會將火鶴草放在明面上說。”

“原來如此。”黎琬道,“既然清檯賀氏有火鶴草,滄元國與清檯賀氏的關係也還算好。你怎麼不直接去清檯求購火鶴草呢?”

“你怎知我沒有呢。”桓冽回憶道,“先後在時,每年都會親自去清檯為大皇兄求火鶴草。八年前,我母后薨逝,就再也沒人能從賀氏那裡求得火鶴草了。去年我去清檯賀氏為大皇兄求火鶴草無果,還被賀山主冷嘲熱諷了一通。今年待百樂節後,我打算再去試試。”

大皇子桓越還那麼年輕,卻是個短命鬼,實在可惜啊。

黎琬在心中婉嘆。

“我的神力對大皇子有所幫助。需要的話,你們儘管喊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是不介意用自己的神力為桓越續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