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鬼,另什麼類!”
溫雯可能不太習慣被一個“鬼”以這種方式安慰,粉雕玉琢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扭頭起身,逃一樣跑到靠視窗的辦公桌旁。
那隻藍色小鳥被她攥得緊緊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拼命地掙扎,驚擾到了正趴在上面看照片的冀主任,他正搖擺著自己虛幻到幾乎看不到的腿。
蘇丹青並不覺得這種安慰方式有什麼太大殺傷力,他只是覺得面前這個女生可憐又可愛,像道觀裡那隻狸花貓。
它也沒有家人,在山腳下蜷縮成一團,快要凍死時被蘇丹青撿回了道觀。
她們兩個都挺可愛,但也僅僅只是可愛了。
修心這麼多年,每天不下十遍清心神咒,蘇丹青早已穩如老狗,不可能對一個一面之緣的女生有想法。
“如果我把你墳頭刨了,可能你就另類了。”
……
小貓和小女生都很兇。
一直住在山上的原因,蘇丹青一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女生,正如他從未捋順過小狸花的貓毛。
溫雯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冀主任的相簿。
“他很喜歡老師這項事業?”
“嗯呢,雖然平時兇了點,但好評如潮哦。”
“那他……是怎麼去世的?”
蘇丹青覺得這話應該委婉地講,但他一時間找不出可以代替的話語。
“車禍。”
“車禍?”
“嗯。”
死因這種東西,肯定是口耳相傳,傳到最後都變得平淡了。
可能是某一個雨夜,車窗玻璃一片模糊,如墨的夜色肆意塗鴉,疾馳的車輛猛地剎車,可潤溼的地方打滑,劃出斜斜一道弧線,最終撞了上去。
可能是某條公路,一輛卡車駛過,後面的轎車被遮住了視線,油門一踩猛地撞了上去,連環追尾。
到現在,只剩下一句淡淡的,“車禍”。
車禍……
橫死的鬼魂都會帶著點怨氣,不會是好的情緒,但至少不會像冀主任這樣呆滯。
所以口耳相傳的答案,有時候並不是謎底。
病死的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靈魂也不會像他這樣凝實。
那……
奪舍呢?
一道念頭閃電般劃過蘇丹青的腦海,被他抓住。
但旋即,他發現了更懸疑的事情。
先不提這世上還會奪舍這門秘技的老怪物還剩多少,他們又為什麼奪舍冀主任呢?
貪圖他的高血壓高血糖,貪圖他的啤酒肚和鋥亮的光頭?
別鬧了。
哪個老怪物不是去找個有天賦的年輕人奪舍,犯得著來繼承他上有老下有小繁重的家庭壓力和難堪的身體狀況嗎?
而且……
“冀主任是火化的嗎?”
“沒錯。”
說他死了,是想要假死脫身,蘇丹青勉強還可以理解,但是火化?
以他脆弱的靈魂,剛剛奪舍後還沒有完全融合的軀殼,就算他修為通天,在火力也依舊無力迴天,最終的下場是幾斤骨灰。
哪個睿智奪舍是來拿張體驗卡的?
還有這隻「流浪的鸞鳥」,目標很明顯。
不是蘇丹青自誇,他雖然道行低微,但隱身這種苟命技能的精通可是點滿了,這世上沒幾個人能發現的了他。
而溫雯,如果真的有人要針對她,就不該放這隻針對靈魂的「流浪的鸞鳥」出來了,拿個更加強力的靈卡直接衝著肉身來不是更有效?
這隻平白無故出現的鸞鳥,目標經過排除後,就只剩下一個:冀主任的鬼魂。
蘇丹青清楚記得,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