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況且況且”

一望無際的原野上,一列綠皮火車呼嘯著奔向前方。

“我家住在揚州的城邊,家中無屋也無田,生活樂無邊.....”

無比吵鬧的車廂中,臨窗而坐,瞭望遠方的方南以掌擊腿輕輕打著拍子。

“你這孩子挺混的,家裡沒房沒田,還生活樂無邊。”

同排座位的老阿姨聽不下去了,指責起一頭寸發的年輕人。

歌聲被打斷,方南也不惱,轉頭衝老阿姨笑了笑,有些東西不可對外人道也。

他這一趟出來,先跑了一趟大西北,在大西北一無所獲,才又爬上開往金陵的火車,去尋找記憶中的那座揚州城外的孤兒院。

唯本心講,方南原本就覺得該去揚州一趟。

畢竟那地方是將這幅身體養大的地方,而他竊據了這幅身體。

另外一個不得不去的理由。

便是他從橫店出來去了大西北返程的這段日子裡,夜裡時常做夢,讓他覺得還是去一趟揚州為好。

他現在也沒本事做啥大貢獻,力所能及的小事,或者把身上揣著的幾千塊錢放下一些,也好讓自個以後能安穩睡覺。

又十幾小時過去,火車終於到了金陵城外,繼而到了終點站金陵站。

下了火車,方南辨別了方向,穿過北廣場,到了客運站,吃了些東西后又搭上開往揚州的客運車。

晃晃悠悠過了幾個小時,方南進了揚州這座自古聞名的城市。

“師傅,到東郊那個孤兒院多少錢?”

“50。”

“5塊去不?”

師傅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揮手:“上車!”

師傅腳程很快,一會就把方南給送到了地方。

孤兒院門前,望著大門口掛著的兒童福利院幾字,方南是既陌生又熟悉,印象中這裡就幾間破房子,沒這麼大,但來都來了,還得進去瞧瞧。

可沒等他跨過大門,就被人攔住了,“找誰?”

“找蔡院長。”

“哪個蔡院長?”

“蔡紅蔡院長,我也是在這長大的,得空了回來看看。”

方南這麼說,攔下他的人臉色和緩了很多,也解釋道:“蔡院長癌症走了好幾年了,就埋在那。”

中年人說著往一個方向一指,絲毫沒察覺面前的年輕人不自覺的一哆嗦。

良久,方南把包裡的錢翻了出來,開口道:“謝謝你了,我這裡有點錢,你幫我給拿進去,我不進去了。”

“那不行,我們這捐款捐物都得登記的。”

方南不睬他,強硬著往中年人手裡塞了2000塊錢,轉身就走。

“那你把名字告訴我啊。”中年人衝方南背影喊道。

方南沒理,而是跑去蔡院長墓旁“啪”的跪下連磕了三個頭後,起身唸叨道:

“我以後大概不會回來了,謝謝您的養育之恩。以後我若是有能力,就給院裡多些捐助,要是混的連飯都吃不上,就只能顧自身了。”

離開魂牽夢繞的揚州,方南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也沒了午夜夢迴,一路風馳電掣趕回了橫店。

離開大半個月,橫店還是那個橫店,但多了一層肉眼可見的忙碌,入駐橫店的劇組越來越多了。

推門開窗,給BB機通上電,一條資訊印入眼簾。

曾璃發來訊息,《皇上、方德、苗翠花》又改名了,這回改成了《江山兒女幾多情》,且將於後天晚八點登陸藍莓臺綜合頻道,讓他及時收看,好提振收視率。

看清資訊,方南不以為意的丟下BB機。

別說家裡沒電視,就是有電視,這部電視劇也難以讓他提起太大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