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1/5頁)

又夢到了啊……

還是紙醉金迷的年代，粵省首府一帶，天下皆知的繁華。

風流的小樓，門前掛滿了恩客們扎的綾羅綢緞。

都是為了她而來的。

粵省第一的藝妓。

好看，聲音好聽，腰肢柔軟，琴音好聽，好聽啊……

老人半眯著眼躺在搖椅上，搖著蒲扇，嘴裡嘟囔著不知名的調子，時不時的砸吧幾下嘴，似在回味小時候那據傳盛氣凌人的藝妓給自己的糖吃，那糖，甜，真甜啊！

可每到這個時候，就會忽然想起那件事，嘴裡的甜味就會化作最尖銳的匕首，一片一片的剜開他的心臟。

那天晚上自己和滿院的人跪了一夜。

誰又沒受過她的恩惠呢？

可是和生命相比，些許的恩惠又算的了什麼？

用終身的愧疚作為籌碼和生命交換自然是無可厚非了。

於是就更沒有誰說話了。

人啊！最講究人走茶涼了，人一死，恩惠也就隨風飄去了。

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著落下來的陽光，覺得自己和這間屋子一樣，都快腐爛掉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會不會有一天，他就這麼爛掉了，化成泥了，就沒人能記得她了，可是現在，自己出不去啊！

那個人常常說，此恨綿綿無絕期。

這件事，怕是要和直接一起消散在歲月的風中了。

噹噹噹

敲門的聲音響起，老人慢慢抬起眼皮，想了想，還是顫顫巍巍的走過去給他開門，門開了，門外是一名黑髮的女孩，女孩掃了一眼屋子，視線在院中的老槐樹和古井中頓了頓，最後才落在老人臉上的斑點。

“是李老先生嗎？”

“我叫卓琬婷，想和你打聽點事。”

“我這小地方，很久很久都沒人來了。”

老人讓開一個位置，讓卓琬婷進門，把門合上後，坐在槐樹旁邊的木椅上，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卓琬婷，卓琬婷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微笑著說，“難道您不希望有人來看你嗎？”

“認識我的人都死了，後人也就漸漸不來了。”

“說起來前幾天倒是有幾個年輕人來，不過在門口轉了幾圈就走了。”

“對了，差點忘記了，我去給你倒杯水，你瞧我這記性。”

老人又顫顫巍巍的起身，走到後頭的屋子裡，一邊倒水，一邊隨口抱怨些事情，最後端出一杯有些年代的烤瓷水杯，熱氣騰騰的兩杯水放在桌上，老人抬手喝了口水，笑道，“你找我這老朽有什麼事？”

“向您打聽一個人”

“誰。”

“全粵曾經跳舞最好的姑娘。。”

哐當！

老人手裡的水杯打翻在地，杯裡的水滴落在地上。

他看著端坐在在椅子上的卓琬婷，張了張嘴，半晌才訥訥的出聲，“你…你怎麼知道的。”

“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些事情。”卓琬婷緩緩的開口。

似是這句話開啟了回憶的閥門，昔日的愧疚噴湧而出，老人的神色變得晦暗，閉了閉眼，彷彿一瞬間變得蒼老許多，許久後才輕聲說，“有人知道也好，我以為這些事要被我帶到棺材裡去了。”

這件事啊，要從民國的時候說起……

當時粵省是人盡皆知的繁華。

當時的風月場上又以知花樓獨領風騷。

當年知花樓的媽媽領來了一個小姑娘。

人出落的如花似玉，彈琴跳舞也樣樣精通。

十六歲第一次登臺，豔驚全場，那叫一個二十三絲動紫皇啊，左近幾家園子新推的紅人都被壓的黯然無光。

小姑娘叫婉兒，一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