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洵開了開口,嘴邊的熱氣化作白煙消散在空中,儘管聲音輕的微不可聞卻還是鑽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蘇煙冷更是頓住了腳步。

他這是什麼意思?前世的他此時不應該正和柳傾雲卿卿我我,怎麼會出現在我院中來說這麼奇奇怪怪的話?

容不得蘇煙冷多想楚夜洵便轉身離去,背影蕭瑟竟看的蘇煙冷有幾分陌生。

他說我可以出去走動,也對,這一世他還沒來的及關住自己,那好,既然你給了我機會,我便到外面折騰個天翻地覆!

用力的攥了攥拳,眼中一絲報復閃過又很快恢復正常。

“收拾收拾睡吧,明晨卯時初,回蘇府。”

次日一早,天剛矇矇亮時蘇煙冷就精神的睜開眼。

翻身而起看了看天色,見時辰差不多便準備自己開始梳洗,可剛推門而出看到小桃早就準備好了東西在外面候著時,清晨中迷迷濛濛的霧讓她恍若隔世。

“小姐,您醒了呀。奴婢算著時候差不多了,熱水剛燒好,現在就開始梳洗嗎?”

小桃的嗓音還帶著一點迷糊,蘇煙冷下意識點頭。

當看著鏡中的自己重新梳上了嫁為人婦的翠雲髻,面容不見憔悴,紅唇微啟柳眉淡描,蘇煙冷不可置否的失了失神。

她早就忘了原來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蘇府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全京城找不出第二個容顏能一較高下,就連宮中的寵妃見了都曾誇上一誇的絕色,若不是因為身份實在夠不上蘇府,再不是蘇煙冷是個不能有孕的病秧子,否則在她適齡的當天蘇府的門檻都能被人踢破。

“小姐這副俊俏模樣真是越看越好看。”小桃看了看鏡中人的面容由心的誇獎到,覺得有些蒼白想加點口脂,被蘇煙冷抬手攔下。

“今日我要祭拜母親,妝容素淨些,別太豔麗張揚了。”

小桃將口脂放回桌上,忐忑的開口提醒道:“小姐,您今個大婚第一日,一大早就回蘇府祭拜的話,會落人話柄的。”

本來的禮數應當是大婚第一日進宮參拜皇上,但皇上也知道楚夜洵這個明面上的閒散王爺最討厭遵從什麼虛禮,反正也沒什麼非拜不可,若是他們夫妻倆進宮還得折騰他這個皇帝也跟著早起,乾脆就免了那一堆可有可無的禮數,特許他們這對新婚夫婦了不少特權。

蘇煙冷伸手將頭上六柄釵頭換成一柄,又將招搖的流蘇玉耳飾換成了低調的珍珠耳環,這才滿意的看了看一面素容的自己說道:“我嫁了人,我要回去和母親說說話,這有什麼可落人話柄的?我抬起花轎之後,我爹爹可沒往花轎後面潑水。”

小桃轉念一想發現是這麼個道理,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是吧?”蘇煙冷一笑,“總不能我嫁了人,就不是蘇府的女兒了,我這沒潑出去的水,誰也不能攔著我讓我回不了家。”

動身時誰都沒驚動,但蘇煙冷偏要從正門出去。

不為別的,她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自己走出府,走出這個曾關的她不知天昏地暗的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