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淵冷厲的眉眼暗藏殺機,迫人的威壓讓周身的溫度陡降,“莫言,我的話,你當耳旁風?”

莫言身形一頓,單膝跪地,“主子,您的腿傷得趕緊治,治完我就去領罰。”

“這傷我留著有用,去領罰吧,沒有下次!”

“是,主子!”

莫言眨眼就不見蹤影,可見武功之高。

小君淵收回視線,思緒再次回到陶樂媱身上。

想到她不安分的手,胡言亂語的嘴,以及背後的身份,捻了捻指尖。

養她?也行。

這麼想著,他就走到了家門口。

歪歪倒倒的木頭房子,房頂的茅草厚一塊薄一塊,在坑坑窪窪的屋內灑下光斑,窗戶只有框架,窗戶紙早就風化得沒了影。

他勾起的唇角透著鋒利,陶家小姐那麼金貴的人,怎麼可能會來住呢?

“進來!”

屋內傳出不悅的怒吼,是小君淵長期纏綿病榻的表叔蘇青。

據說當年饑荒,一家人逃難南下,走到長豐山的時候,只剩下叔侄二人。

羅家村就在長豐山的山腳下。

蘇青下山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腿,因文采不錯,才被裡正留下。

偶爾替里正寫個文書,教村裡的孩子識字,換點吃食,勉強度日。

後來小君淵逐漸長大,能幹活貼補家用,日子才寬裕一些,至少不用靠救濟過活。

哪知道蘇青突然一病不起,砍柴打獵抄書賺的錢,還不夠給他買藥的。

現在,小君淵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藍色的粗布衫早已洗褪色,袖子和褲子也短了好大一截。

好在現在是初夏,衣服缺斤短兩也沒什麼,換作隆冬的話,還不知道該怎麼熬。

但,這些都是說給、做給別人看的,他家還真不缺銀子。

小君淵很是敬畏蘇青這個名義上的表叔。

他能活下來,是蘇青拿命換來的。

他斂住眸底的鋒芒,如常的應了一聲,“表叔,來了。”

屋內很簡陋,入目是一張墊著兩隻腳才勉強站穩的木桌,以及兩個粗樹幹做成的木頭圓凳。

右邊是一個書桌,上面放著沒抄完的書。

左邊是一張土炕,蘇青靠著牆坐著,手裡拿著戒尺。

戒尺敲在他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帶著無聲的警告。

他憔悴不堪,臉頰凹陷,不怒自威,氣勢逼人,“過來!”

小君淵毫不遲疑的走到土炕前,伸出了自己滿是老繭的手。

他背後的那些事,並沒有告訴蘇青,是不想他憂思過重,加重病情。

所以在表叔面前,他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村夫。

蘇青手上的戒尺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手心,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不要靠近陶樂媱,她就是個掃把星,你是不是要死在她手上才甘心?”

上次差點摔斷腿,這次差點淹死,下一次可能真就沒命了!

小君淵無視手心的刺痛,清瘦俊美的臉始終不動如山,好像沒有痛覺一般。

等蘇青打夠了,他才辯駁,“表叔,陶家小姐不是掃把星,是那兩個嬤嬤故意瞎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