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遠臉上掛著笑,語氣溫和,“洛洛,你房間的東西沒有人動過。雖然你要搬走,但這個房間叔叔會給你一直留下來,每天派人打掃,你隨時想回來都可以。”

凌洛洛漠然看了他一眼。

梅玉秋臉上的笑也顯得牽強,“洛洛,媽媽來幫你收拾東西。”

她一聲不吭地走進去,對他們兩個人的話都沒有什麼回應。

唐遠給梅玉秋使了個眼色,梅玉秋立刻緊跟過去。

房間裡還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樣,看起來確實沒有被動過什麼。

她走到書桌前,將自己的證件和想要帶走的小物件,都往一個收納盒裡放。

“洛洛。”梅玉秋跟進來,“你心裡有氣,媽媽可以理解。可你和慕南辰結婚這件事,我們確實不知道。”

她手停了下來,“這跟慕南辰沒有關係,如果沒有慕南辰,難道你覺得你做得對嗎?”

梅玉秋一愣,“如果沒有慕南辰,嫁給顧凌天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聽到媽媽的話,凌洛洛手上拿著相框,幾乎想捏碎。

“當然,媽媽知道應該先跟你商量。”梅玉秋立刻改口,“慕南辰說得也對,你不欠唐家,這件事確實不應該壓在你身上,是媽媽一廂情願認為這是你找到依靠的好機會,是唐嫣然想都想不來的。”

凌洛洛平靜地說,“這件事就過去吧。媽,你出去吧,我想自己整理東西。”

梅玉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臉為難地退了出去。

凌洛洛手上的玻璃相框裡,是她少年時候的照片,在美國的遊樂場,她笑得很燦爛。

聽到背後房門關上的聲音,她將那張照片輕輕抽出了一半,裡面卻是另外一張照片,她和爸爸媽媽的合影。

八九歲的小女孩,短短的胳膊一邊摟著爸爸一邊摟著媽媽,眼睛笑如彎月。

心裡突然覺得有些難受,手一失力,相框摔了下來,摔成了幾塊碎片。

撿起地上的玻璃渣子,她將摔成兩半的相框放進了收納盒,玻璃的邊緣卻不小心在她手指上劃出一道三四厘米的口子。

……

不知道收拾了多久,下樓的時候正聽到唐遠的聲音。

“慕二少裡面請,洛洛還在樓上整理東西,不如先坐坐,喝點茶。”唐遠恭維地將他請進來。

凌洛洛抱著手裡的收納盒,抬頭就看到慕南辰走進了唐家。

“不用坐了。”凌洛洛直截了當,“我已經收拾完了。”

唐遠乾笑了聲,提醒似的看了一眼梅玉秋。

一點小動作,卻直接落入慕南辰的眼裡,嘴角的弧度都譏誚了幾分。

“唐老先生跟夫人感情真好。”他嗓音華麗而清冷,一邊接過凌洛洛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開口,“時時刻刻眼裡都有對方。”

正想要開口說點什麼的梅玉秋,張口就梗在了那裡。

“慕二少說笑了……”

“你的手,誰動的?”慕南辰語氣一變,目光落在凌洛洛手上,臉色登時冷厲下來。

凌洛洛手指上一條血跡乾涸的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