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
“若晨跟黃竹軒回黃府去了!”
“什麼?回去了?那我的飯呢?誰給做呀?明山,還愣著幹什麼?想讓師父餓死呀?”
“師兄,別那麼大聲,估計明山沒辦法給你做飯,他要勸解若雅呀!”
“說道若雅,我總算想起來了,攆穀子,若雅是不是你教壞的?一閒下來就想睡覺,一點出息都沒有。”
“師兄……”
“哼!”
就算是緊緊地牽著她的手,黃竹軒還是感受到了方若晨的緊張,多次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晚兒眼睛咕嚕嚕地看著他們,多次詢問是否還會回去,得到肯定答案後,歡呼雀躍地說要跟爐前輩學醫,還把爐前輩遞給她的醫書獻寶般地拿出來,指著上面的植物說了名字。
黃府到了,黃竹軒先下馬車,先把晚兒抱下來,再伸出手牽著方若晨的手,帶著她走下來。
黃府門前站立,燈籠退色,府門紅漆減淡,人來人往,失去了往日的熱情。
腳一旦踏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每個夜晚,獨自坐在窗前,清風吹拂著,沐浴在月光之下,苦苦地等待那個叫“丈夫”的男人回來,每當聽到掀動簾子的聲音,總是希望一回頭,就看到他站在那裡,平靜的說,“我回來了!”不解釋也不說什麼,像往常一樣站在那裡,等著她上前幫忙輕聲說話。
可是,每次回頭,只有風吹動簾子的風聲。失望總是盈滿心頭,回去後,他出門了,就要繼續那樣等著,還想到黃家家大業大,什麼樣的人都有,她不想像以前那樣委屈自己成全別人,為了丈夫,失去了自我。
黃竹軒伸出的手一直在她面前放著,她抬頭看他的眼眸,殷切地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是多麼希望她能把手放在他的手裡,由著他帶進府門,他可以向她保證,黃夫人一定不會為難她,因為黃夫人早已居住在一個院子裡,每天吃齋唸佛。
記憶在腦海中一幕一幕地閃現,她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農婦,被生活所逼,到城裡開個糕點鋪子,有了“典糕點”精緻的糕點,又有裘中輕、萬里行的幫助,小有成就,很多時候,當看到方趙氏撫摸著隆起的肚子,那種甜蜜,會覺得很美好!
一旦回到過去,不管他對自己多麼好,唯一不能改變的是柳詩婷還在那裡,就算她變好了,也無法忘記她的咄咄逼人,她的嫌棄。
一年前,府門前的跪坐,她還記得那次的絕望,眼淚都無法挽救的痛徹心扉。
現如今,什麼也不缺,日子過得非常安穩,還有一群人在嬉鬧,哪怕是為他們做飯,心裡也是滿足的。
一個棄婦,有這樣的小日子,比起千千萬萬人來說,是最幸運的,一旦打破了那種沉靜,想要找回來,估計不可以了。
“我們進去吧!”黃竹軒對著她微笑,他明白她的顧忌,“府裡的院子,你想要住哪裡,就住哪裡,四叔跟六叔,他們搬出去了,我們家,除了七姑姑,就剩下我們一家了,家宅再也不像之前那麼複雜,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腳步往前走兩步,那種壓迫感覺,環繞在心口,疼得很,大戶人家的生活,自己恐怕是無法適應了,想明白了,她蹲下抱起晚兒,轉身往回跑。
不是不愛他,怕對他的愛太過沉重,她做不到周全。
不是不想在一起,而是憂慮他能否給她一個寧靜的港灣!
“晨……”伸出的手還在那裡放著,腳早已不在原來的位置,想要追上前去,猶如千斤重力釘住了腳步,怎麼也邁不開。
以往不回家,不能保護她,無法讓她相信了吧!
“竹軒,若晨怎麼跑了?”從門裡出來迎接的七姑奶奶,看到奔跑的方若晨,輕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