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芿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二十年前的雪地裡。
那時候她才八歲,凝成妖丹沒多久,而她的原形,是一隻灰色的小犬妖。
她獨自一人逃出了家門,沒多遠就看到了雪地上奄奄一息的他。
漫天的大雪,幾乎就要將他小小的身體整個的掩埋。
秦芿走上前,有點兒害怕又好奇。
她取下手上戴著的毛線手套,戳了戳他已經結了白霜的臉頰。
冰的刺骨。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她試圖伸手將他扶起來,但是由於穿得太多,完全被一層層的衣物給限制了,使不出力氣。
她立馬站了起來,也不管是不是還在生氣了,飛快地往回家的方向跑。
一步一步的腳印“咔嚓咔嚓”的陷入白茫茫的雪裡。
她很快又再次回到了這裡,還帶了一個黑衣保鏢。
她指著地上的小男孩,童聲稚氣地命令著保鏢叔叔:“黑衣叔叔,快,把他抬回去,看看還有沒有救。”
保鏢走上前,一把就將男孩子提了起來。
她把他帶回了家,讓保鏢打電話找來了醫生。
幸運的是,在醫生的治療下,他並沒有死。
她讓傭人給他找了哥哥秦光小時候的衣服給他穿上,儘管多出都被凍傷,但還是能看出凍傷下他清秀的模樣。
她很開心,家裡除了傭人保鏢、五歲的妹妹和已經五百多歲的哥哥以外,就沒別人了。
哦對,忘了還有個不常回家的父親。
母親在生妹妹那年,因為生產不順去世了,但妹妹活了下來。
說到妹妹,秦芿就想到之前她和妹妹秦蕊掙搶玩具時被她抓了一下。
抓的還是臉蛋兒,她現在臉上都還有一條猙獰的血痕。
這也是她為什麼生氣跑出門的原因了。
好在傭人給她上了藥,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疼了。
她一直不喜歡妹妹,什麼都要和她爭和她搶,還特別愛哭鼻子。
其實這個家裡,除了去世的母親,她誰也不喜歡,父親從不親近她,哥哥則是親近得過分。
她不喜歡他捏她的手和臉,還總愛動不動就抱她。
同樣是妹妹,她就沒怎麼見哥哥那樣抱過秦蕊妹妹。
到這個家裡一直是哥哥做主,她就算不滿,也不會多抱怨什麼。
她一直守在床邊,按照醫囑,隔一段時間就給他擦凍傷藥。
因為房間裡溫暖,他的體溫也漸漸恢復正常。
她表示很開心。
晚上,秦光回來的時候她正吃完飯,又跑上二樓守著自己房間裡的小男孩兒。
她還在擔心,他再不醒來,會不會餓死。
這個問題她也問過傭人阿姨了,聽到阿姨說不會她才放下心來。
秦光走到她的房間,她柔柔叫了一聲,“哥哥。”
“嗯。”他微笑,摸摸她的頭,看起來很慈愛的模樣,“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她轉過去面對他,讓他看。他皺了皺眉,叮囑:“記得好好擦藥,不會留疤的。”
“嗯。”她應著。
他轉頭看向公主床上的小男孩兒,“你救回來的?”
他的語氣裡有那麼些不愉快的成分,讓秦芿感到不安,但她還是答道:“嗯。”
“你喜歡他?”秦光的表情十分陰沉。
秦芿心頭一跳,說:“他很可憐。”
“嗯,那等他好了就送他走吧。”
秦芿唯唯諾諾地答應:“好。”
“很好,來人,將這個男孩搬去樓下的客房,好好照顧,另外給大小姐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