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2日。
密密層層的樹林間,地棘天荊,帶著銳如針的尖刺,隨風震盪。
前路的荊棘林一片狼藉,有被折斷的、被踩踏的、被削砍的,凌亂不堪。
從荊棘的折斷處流出粘稠的青汁,順著枝藤滑落在被踩得亂七八糟的枯枝敗葉上。
這片被破壞的荊棘林是被人為的開闢出了一條小道,而順著這條路看去,不少的刺藤上居然都有著點點絲絲的血跡,直至蔓延了整條被踩踏出來的路。在這灰濛濛的樹林間,看上去極為陰森可怖。
沿著斷斷續續的血跡,迎面出現的是一個破敗的茅草屋,突兀的立於林間。由木頭拼制的大門早已經腐朽,堪堪倒在門沿粗實的木樁上,只餘下茅草屋大致的框架和四處坍塌的腐木。
“轟隆隆——”
墨色的天空猛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雷光劃破天際,整片天空都似乎隨之一震。
頃刻間,樹林裡就窸窸窣窣地下起了雨,密密麻麻地落在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上。又從青枝綠葉的末梢落下,滴在滿地層層疊起的枯葉之上。
孤立的茅草屋用它殘破的身體承受著雨點滴滴答答無情地敲打,風雨飄搖。
下落的雨點順勢又從茅草屋屋頂的破洞中鑽下,一滴一滴落在屋內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白貓身上,浸溼了它被鮮血染紅了的濃密的毛髮。
小白貓微掩著藍色的雙眸,呼吸輕淺如遊絲,顯得極為脆弱。嘴角邊還淌著一股細細的血流,就連身上也是血漬斑斑。
它冰冷無神的瞳孔流露出的是絕望、是恨、是不甘心!
“媽媽,好疼啊,媽媽救我!”小白貓的正對面,一個上身穿著黑色針織毛衣,下身穿著棕黑色長褲的三歲小男孩躺在厚厚的茅草上,軟糯的聲音痛苦地叫喊著,額頭的汗水浸溼了他金色的短髮,臉色慘白無比,瞳孔無光,盡顯病態。
跪坐在男孩兒旁邊的,是個身形微胖、穿著粉色絲綢長裙的婦人。她的雙手正用力摁住小男孩胡亂踢蹬的腿,並心疼地安慰道:“我可憐的孩子,再過一會兒就好了啊,你再堅持堅持。”
男孩兒額頂上方漂浮著一顆小小的金色圓丹,從圓丹裡發出的金光卻被圓丹正上方的大手盡數掩蓋。
這隻粗壯的大手上佈滿了薄繭,麥色的面板、暴起的青筋、糙實的五指,無一不揭示著它力量的強大。
大手死死壓制著金丹,並源源不斷地從中抽取力量送入男孩的腦門。
小男孩兒難忍力量侵入體內的痛苦,用力的扭動著小小的身體,想要逃開腦門疼痛的輸送源地。
孩子母親終是不忍心,對著孩子父親問道:“為什麼不直接將它的妖丹給了孩子?這太痛苦了!”
“你懂什麼!這種方式還能減輕點兒疼痛,若是直接將妖丹餵給了孩子,他身體這麼虛弱,反倒會承受不住,到時候恐有性命之憂!”孩子父親目不斜視的講解著,手中的動作一刻不停。
孩子母親緊皺著眉頭,瞭然地點點頭。狠狠將男孩的雙手併攏在胸前,並傾身緊緊抱住小男孩兒,不讓他有亂動的機會。
受了重傷的小白貓無力地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它冷眼看著這一切,深藍色的瞳孔如冰刃般冷冽,神色幽暗陰沉。
茅草屋外,低矮的草叢裡藏著一隻順著血跡而來的白色兔子。大雨掩蓋了它穿過草叢時簌簌作響的聲音。
它輕輕悄悄地靠近茅草屋,看到屋內的情形,不由得渾身一震。
雨水浸溼了它的毛髮,本該很狼狽的樣子卻因為它那雙冒著怒火的紅眸撐出了強大的氣場。
白色兔子站定身形,盯著屋內高大男人的一舉一動,尋找下手的機會。
屋內,就在孩子父親手下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