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三班的教室裡,正是上午第二節課下課期間,教室裡的學生趁著課間休息的十分鐘嘰嘰喳喳地說話打鬧。
景深的座位在教室左邊靠窗一排的最後一個。這個年代的座位都是兩人一桌,長木板凳,可偏偏景深就獨佔了一整張桌子,甚至冷清得連課間都沒有同學主動找他搭話。
景咪悄悄的從景深座位的抽屜裡伸出腦袋,小爪子拍了拍景深的校服。
景深看書的頭低下,小聲問:“怎麼了?”
“我想去看迎風。”景咪壓著嗓子小聲地說道。
“又去?”
景咪眨巴著眼睛,道:“是啊,說不定今天迎風就醒了呢?”
景深抬起頭看向窗外,教室外正好有一棵高大的槐花樹,盛放之後的槐花已經開始凋零,只剩些零星的白花固執的高掛在枝椏上,不願離開。
“從樹上下去吧,不要翻牆,從學校大門那兒有個常開的小門出去。”景深細心的叮囑著。
伸出食指點了點景咪粉嫩的鼻子,又繼續輕聲道:“還有,路上要小心,也不知道之前抓你的那兩隻老虎精還會不會再來找你,一有危險就用鈴鐺給我發訊號,知道了嗎?”
景咪點點頭,“好,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叮囑完,景深抱著景咪站了起來,從窗臺向外面的槐花樹上輕輕一扔,景咪張開四肢,穩穩的落在槐花樹的樹幹上。
回頭看了看立在窗前的景深,景咪向他揮了揮右爪子,然後縱身一躍,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向著學校大門的方向跑去。
只留下一串由近及遠慢慢變輕的“鈴鈴鈴”的聲音。直至再也聽不見,景深才緩緩收回目光,重新坐回椅子上。
不久,教室裡的上課鈴聲也響了起來,同學們聞聲陸續的走進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等待老師的到來。
景咪飛快地奔跑著,穿過校外冷清的小吃街,衝過野花遍地的泥濘小路,繞到景深家的後院,翻過圍欄跳進菜園,輕車熟路的從廚房的窗戶走進了屋裡。
走到藥房把昨天沒有送到的藥包重新叼在嘴裡,風風火火的又從廚房的窗戶出了門。
到了迎風的家門口,景咪悄悄地放慢腳步,動作輕盈地跳上迎風房間的窗戶。
遺憾的是,迎風依舊沒有醒。
景咪在迎風床邊呆了半個小時,見迎風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才依依不捨地叼上藥包走了出去。
來的路上跑的太快,景咪回去的時候速度就放慢了許多。
經過小溪邊,一條肥美的小魚猛地從水裡跳了起來,又飛快地落了下去。
景咪一看,盯緊了小魚落下的位置,將藥包放下,一個飛身向小魚落水的位置衝了過去,扎進了水裡。
水面因為巨大的波動激起了大片的水花,水裡咕咚咕咚的幾聲震動,景咪死死咬著剛抓到的小魚衝出了水面。
甩了甩腦袋,將頭上的水珠甩開,四處飛濺的水珠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由小變大,直至被新的圈紋交叉替代。
景咪貓著腳步走上岸,四隻小爪子在岸邊的泥土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小腳印。
叼著魚走到放下藥包的地方,景咪卻犯了難,它只有一張嘴,是叼魚呢還是叼藥包呢?
正當糾結的時候,身上毫無防備,突然被一張大網緊緊罩住。
景咪也顧不上魚了,露出尖利的貓爪撕扯著線網。
“別掙扎了,小白貓,上次被你逃過一劫,這次你是跑不了了!”一道耳熟的粗混的聲音從景咪的頭頂傳來,“我說這幾天去你家怎麼找不著呢,原來是躲起來了!”
景咪心裡一驚,慌亂不已。這恐怖的聲音,它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