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豔樓中央最高的樓塔內,繆房閨閣內。
繆兒早已退掉一身青色衣裳,準備換衣下樓演出賣藝,她看著自己手裡拿的衣衫,臉黑了一半。
這是哪門子的衣裳?
根本就幾塊布隨便遮掩的好麼!
這薄紗,這肚兜,還有連褻褲也薄成這樣!
是沒錢買好一點厚一點的布料了麼!
這大冬天的穿成這樣,沒凍死才怪!
嘆了口氣,知曉自己再怎麼嫌棄也於事無補。
這是她第一次拋頭露面,從前都只是跟在許姨身邊當個護衛,現在卻……
又重重嘆了口氣,抓起一件粉色薄紗裡內套上,想到自己即將被人唾棄的名聲,她就啞口無言……
雖然珠豔樓表面上是青樓,但這裡的人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私底下也是有個權力極大的人在操控著,但到底是誰,也只有許姨知曉。
可外人只看表面啊!
突然,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眉頭緊皺,小手摩挲著自己額間的那個蓮花胎記。
不知怎麼搞的……她對這個胎記一直都有種不好的感覺,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個不好……
總之就覺得,這胎記總有一天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原本與許姨在德陽城居住,等傷好了後,許姨突然帶著她來到昊陽城,這才知道許姨是開青樓的,她嚇得差點逃跑。
她是失憶不是痴傻,也知道青樓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可最後還是被許姨好言相勸留了下來。
畢竟三年以前的所有記憶……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是傷,甚至手裡還捏著一枚玉佩,更搞不懂得就是額間的胎記了。
每當她想要努力回想以往的事情時,便會頭疼,最後實在受不了那疼得厲害的感覺,索性不去觸碰那塊似乎不讓她挖掘的禁地。
她也只能這麼一直都跟著許姨,要不她也真沒地可去。
雖然成為這些真不是她的本意……
但遇上昨夜那個男人後,怎麼心就無法平靜下來呢?
好像有種,想離開這個地方,好給自己一個清靜,潔淨的身份,若是再遇上那男人,她也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真是怪了……
“姑娘,準備好了嗎?”
此時,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響,隨著閣門被推開傳了進來,少女開心的踏了進來。
那嬌小玲瓏身形很是可愛,五官精緻,肌膚雪白,還未張開的面容不難看出往後定是個美人,她燦爛了笑著,那閃亮亮的眸子只差沒把繆兒給閃瞎。
那是繆兒的貼身丫頭,秋兒。
秋兒完全忽略了自己伺候三年的姑娘那一臉陰鬱的表情,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她可是很期待繆兒姑娘今天上場演出呢!
繆兒轉頭瞥了眼走進的人兒,嘆了口氣,抬起玉手撫額搖首,她無奈自己怎麼會讓這搞不清楚狀況的丫頭待在自己身邊伺候,一待就是三年。
無奈......誰讓她瞎了眼,當初一堆精明能幹的丫頭任她挑,她就偏偏覺得單純性格的好。
於是乎,她就得幾乎每天忍著拍死這丫頭的衝動!
她忍著即將發作的情緒,緩緩道:“還沒,秋兒,你去替我準備今天要表演的樂器。”說罷,她拿起放在梳妝檯上的木製梳子,梳起頭來。
“好。”秋兒興奮的點點頭,轉身朝門口走去,但前腳才踏出,小腦袋又轉了回來,“姑娘,是要準備哪種樂器?”
“......”
聽到這話,繆兒握梳的手微微攥緊。
這丫頭的腦袋被豬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