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鐵站,就是一條喧囂的大道。

簡浮生舉目四顧,小腿兒瑟瑟發抖……

這鬼地方,實在是太特麼亂了!

馬路中央,噴著塗鴉的敞篷車狂轟著喇叭,震耳欲聾的改裝音響播放著不堪入耳的地下音樂:

“啊——啊——我睡了你的馬子你能把我怎麼樣,……”

人行道上,抄著大砍刀的風俗女擠開了一群殭屍般的癮君子,氣喘吁吁地追著一位紋身老頭:

“站住!折騰了老孃一晚上,敢不給穴汗錢!?”

馬路邊的煎餅攤上,揹著娃的悍婦左手撒著蔥花,右手舉槍指天,砰砰放了兩聲空響,吆喝道:

“賣煎餅嘞!賣煎餅嘞!砰砰煎餅,好吃不貴!給錢的吃串,賒賬的砰砰!”

路邊的小餐館門口,一個頭戴廚師帽的壯漢將一個小癟三踩在腳下,攥著把剔骨刀吼道:

“小兔崽子,敢在你廚爺的店裡偷東西……說吧,你是想當包子餡還是餃子餡?”

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簡浮生不停地提醒自己要鎮定。

這種地方,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咱可千萬不能讓人覺得好欺負。

深深吸了口氣,簡浮生捋了把劉海兒,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抬腿就走。

誰知剛走兩步,他就被一個胸前紋著兩條狗的大漢給攔住了。

臥槽,不會這就來打劫了吧?

簡浮生小心肝拔涼拔涼的。

紋狗漢上下打量了簡浮生一眼,大大咧咧地問道:

“小子,入幫嗎?咱二狼幫正在招人!”

簡浮生看了眼一臉橫肉的大漢,又看了眼他胸前的兩條哈士奇,憋著笑搖了搖頭。

“謝謝大哥,我……”

話還沒說完,一個塗著口紅,染著綠毛的小青年就湊了過來,一把挽住了簡浮生的胳膊,捏著公鴨嗓子嗲道:

“小哥哥,社會不好混,工作不好找吧,我看你一表人才,不如來我們夜蘭幫,今晚培訓,明晚上崗,一年買車,三年買房!”

紋狗漢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一把推開了綠毛青,衝簡浮生道:

“別聽這人妖瞎嚷嚷,跟了他你晚晚上伺候老母豬,還是來咱二狼幫吧,有股份,有姑娘,包吃包住,還有年終獎!”

簡浮生趕緊衝紋狗漢抱了抱拳,笑道:

“這位大哥!”

又衝綠毛青抱了抱拳,笑道:

“這位……”

小綠毛宛了個蘭花指:

“小姐姐!”

“……這位小姐姐……不瞞你們二位,我已經有幫派了,是從外地過來進貨的!”

大漢一聽,頓時沒了興趣,衝簡浮生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可那綠毛青將簡浮生從頭到尾瞟了一遍,卻是有些不信,嗲聲嗲氣的問道:

“是嗎?姐姐的人脈可是廣嘍,這大明上下,不論哪裡來的幫派,只要他來了黑三角,就是咱夜蘭幫的客人,你倒說說,你是什麼地兒來的,哪條路的人啊?”

簡浮生早有準備,鎮定自如地道:

“呵呵,我是兩江市人,緣和會的!”

綠毛青一聽,頓時臉色微變,訕笑了兩聲道:

“原來是緣和會的兄弟,得罪得罪,有空記得去我們幫的蘭香夜總會坐坐啊!”

簡浮生點了點頭,心裡頗為不屑。

老子好歹是個高材生,還忽悠不住你個沒文化的小混混?

孤身一人前來黑三角,簡浮生自然做了點兒功課,根據網上的江湖訊息,這緣和會乃是西南地區首屈一指的大幫派,號稱有十萬幫眾,而且每年都會派大批小弟來北方採購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