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簡浮生被父親趕出了病房。
他不願走,但父親逼他回城裡唸書!
臨走時,簡浮生將母親叫了出來,從書包裡取出坤哥給的一萬塊現金,撒謊道:
“媽,這一萬是我在外面兼職掙的錢,你先拿著給爸交醫藥費,不夠了再跟我說……我現在大四了,城裡的錢好掙,以後每個月都能掙萬八塊呢!那三萬五的債,你們也別慌,我先找人借點,咱把錢先還上!”
馬大紅看著手中的一萬塊錢,鼻子一下就紅了,兩行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用粗糙的手撫摸著簡浮生的臉,顫聲道:
“兒啊,你出息啦……你爹說的對,娘是個沒見識的……你還是拿五千回去吧,你在學校還要用錢……”
一番推讓之後,簡浮生將一萬塊錢全都塞給了母親,強裝出一副笑容揮了揮手。
二叔一路送簡浮生下了樓,在住院樓門口點了根菸,狠狠砸吧了一口,嘆道:
“浮子啊,你可真長本事嘞!二叔一年跑斷腿,也就萬八塊錢,才頂你一個月的工錢,這讀了書的人,還真個不一樣啊!”
簡浮生謙虛了兩句,看了二叔一眼,忽然道:
“二叔,給我一根菸!”
二叔摸出大豐登,抽出一根遞給簡浮生,問:
“浮子,會抽嗎?”
簡浮生沒說話,要來火機點著了煙,一口猛吸。
“咳咳咳咳咳咳!”
第一次抽菸,簡浮生感覺整個嗓子都被燒著了,嗆得他彎下了腰。
一陣暈乎乎的感覺衝進腦海,簡浮生閉上了眼睛,一腔壓抑已久的怒火微微平息了些。
聊了一陣,簡浮生拒絕了二叔送他去火車站的好意,舉著傘融入了雨幕中。
二叔望著他漸漸暗淡的背影,突然一愣!
就在剛才,彷彿有那麼轉瞬即逝的一剎那,簡浮生頭頂的雨水,似乎在往天上倒流!
揉了揉眼睛,二叔喃喃道:
“準是俺覺沒睡好……俺還是去車上躺會兒吧。”
一路走出醫院,簡浮生在公交站收起了雨傘,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坤哥嗎?”
……
黑三角,長英會總舵。
艾坤今天很高興,因為昨晚的夜宵吃得很愉快。
各大幫派的頭頭基本都來了,沒來的也派了話事人,但最重要的還是,孟老派來了他的秘書!
菊花臺的核心產業,長英會拿下了最賺錢的三個,其餘的雖然都便宜了別人,艾坤卻覺得一點不虧。
人,就是要知進退!
若是他艾坤想一口將菊花臺給吞了,恐怕他就是下一個純哥!
唯一讓艾坤略感擔憂的是,昨晚在座的大多數,應該都覺得菊花臺的慘劇是他弄的,一個個望向他的目光中都充滿了警惕和戒備,從今往後,肯定有不少人會暗中聯絡,一起針對他的長英會。
點了三支旃檀香,艾坤舉香平眉,衝供臺上的金色佛像低頭一拜,默唸“釋放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蜜……”
就在這時,飛仔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赤裸男子,緩走進了會客廳。
衝艾坤鞠了個躬,飛仔道:
“坤哥,這個人是菊花臺歡場的亮仔,死硬骨頭!說是要分他三成錢,才肯將加密貨幣的賬戶交出來!”
艾坤微微偏頭,淡淡道:
“剝皮,再不肯說……凌遲吧!”
飛仔點了點頭,拖著男子退了出去。
艾坤重新拜了次佛,左手捏住兩支頭香,一左一中插入了佛像前的雙耳銅爐中,右手拿起第三支香,正要插在右邊,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