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高天,孔素華帶著云溪宗五人,趕路回宗門報喜去了。
奶龍趴在篝火旁邊,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
姜幼月依偎在沈慕白身邊,整個人徹底放鬆了下來,只感覺無比安全。
七歲那年,她第一次見到師兄,沈慕白就是這般模樣,如今一晃十二年已過,師兄容顏依舊,彷彿歲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這麼多年來,師兄跟她亦師亦父亦友,對她關照得無微不至,既然師兄說能保她姜家,她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靠在大師兄肩頭,姜幼月忽然想起了異界前輩的事,之前身邊一直有人,她都沒敢將銅鏡拿出來,先前前輩要走了大師兄送的髮簪,她還得拿東西換回來。
扯了扯大師兄的衣袖,姜幼月從懷中掏出銅鏡,衝沈慕白神秘兮兮地道:
“師兄,我跟你說個秘密!”
沈慕白低頭看了眼姜幼月手中的銅鏡,眉毛微微一揚,問道:
“哦?可是跟你手中這面鏡子有關?”
姜幼月點了點頭,將在秘境內落難,跟簡浮生結識易物的經過說了一遍,還掏出M500交到了沈慕白手中,最後可憐巴巴地道:
“師兄,對不起!我一時情急,將你送我的髮簪拿去跟異界的前輩換了這件法器……你等我一下,我這便呼喚前輩,將那枚髮簪給換回來!”
說著,姜幼月便抱著銅鏡,呼喊道:
“前輩,前輩,前輩你在嗎?”
銅鏡忽然亮起一點微微的熒光,但轉瞬間便暗淡了下去,任憑姜幼月如何呼喊,鏡中都沒有浮現出前輩的身影。
姜幼月一心想著換回髮簪,頓時急了,氣呼呼地將銅鏡往地上一摔,憤憤道:
“什麼人啊!拿了人家東西耍賴不還!”
沈慕白沉默良久,忽然溫暖一笑,摸了摸姜幼月的頭道:
“髮簪的事不急,或許那異界的前輩臨時有事,等幾日再說吧。師妹勞頓多日,不如先休息一晚,讓師兄送你一程,等你明日醒來,我們便到姜家了。”
說完,沈慕白摺扇一展,衝山巔的一顆古松一點。
只聽一陣咔咔咔咔地響聲,密密麻麻地裂縫瞬間佈滿古松的整個樹幹。
樹幹轟然炸裂,化作無數飛散的木屑和纖維,盡數向沈慕白湧來。
沈慕白揮舞著摺扇,在空中寥寥畫了幾筆,那漫天的木屑便聚攏成形,化作了一張雕著荷葉白蓮的貴妃榻。
摺扇再畫,一根根纖維也相繼交纏在一起,織羅成一張蓬鬆的軟墊,輕飄飄地落在了床板上。
姜幼月看得雙眼放光,抱著沈慕白的胳膊道:
“師兄師兄,這是什麼法術,你趕緊教教我!”
沈慕白呵呵一笑,摸著姜幼月的腦袋道:
“傻丫頭,快去睡吧,等你修到了化神,師兄的這法術才能傳你!”
沈慕白吹了聲口哨,丹頂仙鶴自空中飛來,俯身讓沈慕白騎在身上,馱著他徐徐升空。
姜幼月和衣睡在床上,沈慕白摺扇一點,貴妃榻便浮空飄了起來,尾隨在仙鶴的身後。
奶龍忽然睜開眼睛,爪子瘋狂刨著地面,在地上猛追著仙鶴。
姜幼月在秘境中兩個月,幾日才睡數個時辰,饒是她已經築基,也感疲憊不堪,與沈慕白聊了片刻,便睡著了。
沈慕白微微偏頭,看了眼熟睡的姜幼月,輕輕撫了撫鶴頸,仙鶴立刻下落,降落在一個幽靜的山谷裡。
手中摺扇輕搖,沈慕白看著姜幼月,淡淡道:
“出來吧,都輕點兒,別吵醒了丫頭!”
姜幼月身上的紫青霓裳忽然飄起,露出了她身上傷痕累累的廣袖流仙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