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浮生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在他看來,他的行為天經地義。
簡浮生的腦海中,這幾日來的聽聞都變成了一幅幅生動鮮活的畫面,正一幕幕呈現。
他彷彿親眼看到了黑柱打砸商鋪,強搶民女,殘害百姓,毀屍滅跡!
每一棍抽下去,簡浮生都覺得自己為一位無辜之人報了血仇,心中只感一陣暢快。
浮生並沒有想過:
當初在菊花臺,自己還因為那血腥場景上吐下瀉,可如今看到了黑柱腿上的鮮血,為何卻會生出一種隱隱的快感?
他也未曾自問過:
作為一個兩世普通大學生,他又是哪裡來的勇氣,竟敢隻身一人,就想將周老闆一夥斬盡殺絕?
就在這時,簡浮生背後的虛影雙手虛抱,驟然縮小,融入了他的身體,與此同時,一個個含混不清的音節也在他耳邊悄然響起!
一時之間,簡浮生只覺心中燥熱,頭皮發麻,一滴滴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識海下躍了出來,匯聚成兩個淋淋滴血的大字:
“噬仙”
高舉的圓棍驟然停頓,簡浮生只覺頭暈目眩,視野中一片血紅!
好在識海中那“承天蘊道”四個字灑下片片青光,如四座大山一般將那“噬仙”二字鎮在了下方,簡浮生才徐徐醒轉了過來。
低頭一看,手中的圓棍早已落下,黑柱的胸膛扭曲變形,腦袋也被砸開了花!
簡浮生眉頭緊皺,一陣心悸。
雖說他早已動了殺心,但剛才一剎那間的恍惚,自己的身體竟不受控制地殺掉了黑柱,還是令他覺得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另一個更可怕的猜測,悄然爬上了他的心頭!
不過黑柱已死,此地還要善後,簡浮生用圓棍在地上刨了個淺坑,將黑柱草草埋了,隨後走出了樹林。
抬頭看了眼天色,月籠沉紗。
偶有杜鵑夜啼自身後響起,宛如哀鳴!
簡浮生摸出車鑰匙,望著面前的皮卡一聲長嘆……
兩世為人,他科目三都沒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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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鎮,周家大院。
紅色跑車揚起一地塵土,一腳剎在了正門口。
滿腦肥腸的周老闆從剪刀門下鑽了出來,衝著站在門口的光頭破口大罵:
“催你個老炮,人都死光嘞,就你個廢物是活滴,你他媽連誰下滴手都不知道?”
光頭耷拉著腦袋,一副熊樣,心中暗暗吐槽:
你他媽害了那麼多人,俺咋知道誰來報仇嘞……
韓護院從副駕上走了下來,皺眉道:
“老闆息怒,這出手之人,有可能是縣裡來的,咱們還是快把站長叫來,從長計議為好!”
周老闆臉色鐵青,狠狠踹了光頭兩腳,才將車鑰匙拋了過去,讓他將跑車停進車庫。
想到自己在縣城才待了兩天,手下的四大天王就死了三個,周老闆氣得鬍子都歪了!
周家院內的主宅叫“寶來殿”,周老闆參觀玉京皇宮時,覺得什麼長秋殿啊,永壽殿啊,名聽起來很霸氣,就給自家的五層小樓制了塊匾,起了個聚財的威武名字。
周老闆的會客廳在主宅的二樓,四壁都被鑲著金邊花紋的絲絨包裹,窗稜則是鏤空雕花的金漆檀木,客廳的四角擺著四個銀臺,臺上分別立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尊玉雕,真可謂是描金繪彩,鑲銀砌玉!
然而客廳中央的歐式大沙發,與那天花板上的水晶大吊燈,卻又跟古香古色的裝潢格格不入,令整個客廳都透著一股鄉鎮暴發戶的土味。
沙發上,周老闆和韓護院促膝而談,正在商量著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