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豐縣,峪口鎮巡捕站。

審訊室內,周老闆帶著手銬,坐在板凳上,神色惶恐地哀求道:

“高捕頭,高站長,您可千萬要救救我啊!”

高捕頭坐在審問桌對面,單手扶著額頭,大罵道:

“救你?老子頭上的烏紗帽都保不住了,怎麼救你!?還不都賴你那個逼養的外甥,酒後亂幾把說話,錄音被人髮網上去,現在都上熱搜了!”

周老闆一臉苦相,問道:

“我那外甥現在在哪兒,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要不您把他抓起來頂罪啊!”

高捕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唾沫星子噴了周老闆一臉:

“你他媽還有臉問?老子才接道電話,黃林跑縣巡捕處自首去了!逼養的不但把你幹的那些破事兒都供了出來,還順帶參了老子一本……你那外甥好像是被網暴給整瘋了,非他媽說自己是二郎神下凡,吃完牢飯就能迴天上做官!”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一個穿著制服的國字臉的男人走了進來,胸前的徽章上繡了一圈銀色的麥穗,鬢角略顯斑白,看樣子約莫五十來歲。

高捕頭蹭地站了起來,衝國字臉行禮道:

“江銀捕,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江銀捕冷哼一聲,徑直走進了審訊室,緊隨著他身後,坤哥和張軍師也跟了進來。

屁股往椅子上一坐,江銀捕瞪了高捕頭一眼,指了指張軍師介紹道:

“艾先生你已經認識了,這位是張律師。”

高捕頭趕忙起身,跟張律師寒暄了兩句。

周老闆聞言一怔,他還沒找律師啊?

可江銀捕已經發了話,他也不敢吱聲,人家是大豐縣巡捕處的一把手,雖說黃林的站長是高捕頭託了他才給辦的,但江銀捕對周老闆可從未假以辭色,態度一向很冷淡。

江銀捕翹起二郎腿,等高捕頭給他點了根菸,才開口道:

“我已經讓人把監控關了,咱們有話就敞開說吧!”

說著,他瞅了一眼張軍師。

張軍師微微一笑,衝周老闆道:

“周先生,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三,兩津市二級律師,我身邊這位是艾坤艾先生,兩津市大老闆,在市裡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周老闆聽他這麼一說,隱隱已經猜到了這艾先生是打著什麼主意來的,雖說心有不甘,但他如今保命要緊,也只得擠出一副笑容客套了兩句。

張軍師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合同,遞到了周老闆面前,又從西裝胸兜裡取了支鍍金的鋼筆,擺在了合同旁邊,這才開口道:

“周先生,大致情況你也知道。您的事在網上鬧得挺大,尤其是你外甥身為巡捕,卻自爆助紂為孽,引得是民怨沸騰,市裡的巡捕局已經下令徹查,就您幹得那些事,走正常的程式肯定是性命難保!”

周老闆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識趣地道:

“還請張律師和艾老闆幫幫我。”

張軍師微微頷首,不急不慢地道:

“艾先生跟巡捕局的副局是老熟人,你呢,先把名下的產業轉讓給艾先生,然後老老實實寫份認罪書,把罪名都抗下來,不要牽連他人……回頭我們給你找個替死鬼,偽造個監獄裡畏罪自殺的局面以平民憤,再給你換個身份送出國界,您在異國他鄉重新做人,豈不美哉?”

周老闆沉吟一陣,忽然抬頭道:

“你們……你們不會過河拆橋吧!”

張軍師指了指合同,微笑道:

“怎麼可能,我和艾先生都是地道的生意人!您把名下產業轉讓給我們,就是我們的生意夥伴,艾先生正在開闢國外的新市場,說不得您出境後還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