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這麼好的公司,股價竟然這麼低,錢德勒瞄準時機果斷出手。

他的設想很清晰,只要漲幅達到百分之三十,果斷出手,只要跌幅達到了百分之三十,同樣出手。

這是他能夠承受的盈虧區間。

這家公司叫做安然,因為涉嫌財務造假,千億刀市值到腰斬再到分文不剩,只花了兩週時間。

12月01日,對錢德勒來說是個充滿絕望的日子,他投入的一萬刀,在拋售手裡的股票之後,只收回了900刀。

從那時候開始,錢德勒便不再相信未來。

後來,殭屍病毒爆發,多徹斯特最先受到波及,殭屍病例開始在這個區域出現,由於巨大的人口密度以及簡陋的衛生措施,傳播的速度很快。

多徹斯特本就脆弱的治安機構瞬間崩塌。

包括錢德勒在內的倖存者躲在幽暗的地下室,向附近大城市的治安機構傳送求救資訊,並附加了殭屍咬人傳播病毒的影片資料。

初時並未引起重視,因為多徹斯特的衛生條件極差,外部一致認為是環境汙染造成的綜合症狀,甚至不願派出支援。

在他們眼裡,這些整日無所事事,喜歡和大嘛打交道的黑人,除了嘻哈和Rap,便是惡作劇。

說不定這也是他們的惡作劇。

但殭屍病毒以多徹斯特為核心向外傳播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錢德勒還活著,但他的妻子以及唯一的小兒子,都已經變成了殭屍。

他親眼看著和自己一起在碼頭打工,朝夕相處的好兄弟率先變成殭屍,咬死了自己的妻子。

這令他悲傷,但說不上生氣。

這個女人便是兄弟介紹,兄弟將他咬死,算不算後悔這門親事?

錢德勒不知道。

真正令他絕望的是後續發生的事:妻子又當著他的面咬了兒子。

錢德勒也曾阻止,擋在兒子面前,做小男孩的庇護傘。

但被感染的女人對他根本不感興趣,直衝小男孩。

錢德勒還活著,多徹斯特貧民窟內,像他這般活著的人還有不少。

他們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夠活著,他們清楚的是,這樣地活已經沒有意義。

考慮了三天後,他決定成為一隻殭屍。

這是他慎重考慮的結果。

對於現實的生活,他已經絕望,在這個國家,他所具備的人生軌跡,從膚色確定的那一天就已經被寫好了。

除非他去做植皮手術,變成那個面板像牙齒一樣白的人種,或許能夠改變一些眼光。

但股市之夢破滅,植皮之夢更是成為空談。

錢德勒將兒子的殭屍血液染進自己手臂的傷口,然後呆呆看著表。

十秒之後,錢德勒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骨骼血液肌肉開始粘連。

值得一提的是,他還記得自己是錢德勒,看著這個木頭搭成的屋子,還有親切的熟悉感,知道房樑上掛著的裙子屬於妻子,那條天藍色揹帶褲屬於兒子,小傢伙最喜歡在週日足球賽被觀眾時穿,和他的個子體格很搭。

走在大街上,看著數以百級的狂躁同伴,他總感覺自己不一樣。

為什麼自己能這麼理智,為什麼自己還是怕死,為什麼自己沒有想咬人的衝動,而是能夠控制自己?

錢德勒的本意時變成沒有意識的殭屍,忘記這一世的悲慘人生,逃避到一沒有歧視的世界,做一個普通但擁有人格的人。

但上天給他開了個極大的玩笑,他仍舊記得這世界的點點滴滴,實現雖然有些白,但那層障仍舊不影響他打量這熟悉的多徹斯特區。

只是像是在觀看白色膠捲,帶著濾鏡。

作為零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