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陳長歌身後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

陳長歌縮縮脖子,訕訕而笑的轉身抱拳作揖:“恭喜師傅老人家出關,學生三年遊歷可是心心念念著師傅老人家。”

“三年遊歷,你這油嘴滑舌的性子一點沒變,你在外面又霍霍多少人家的姑娘?”

陳長歌撇撇嘴委屈道:“師傅,弟子可是一直謹記您老人家的話,到現在還是童子之身呢!”

陳長歌說話的時候抬頭看向自己的師傅。

這個女人在他記事的時候就是他爹的軍師。

陳滄舟能有今日的三十萬鐵浮屠,能被皇帝捏著鼻子封了一個溧陽王,這個女人佔一半的功勞。

快四十歲的女人,她的面板卻像是十八歲少女一般的細膩白皙。

她的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手持拂塵,那張絕美的臉上帶著不入塵世的清心寡慾。

陳長歌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叫做南宮觀音的女人的身世來歷。

他曾經向陳滄舟問起過,每次陳滄舟都是打馬虎眼搪塞過去。

南宮觀音點點頭說道:“在我出關前聽說裴仲秋給你傳授了他畢生絕學九劍十二式,可有參悟透?”

陳長歌羞赧的撓撓頭說道:“看了一遍倒是都記下了,只是學了一些皮毛,這不剛剛還拿戶煜城的大孫子來練劍來著。”

南宮觀音神色淡然道:“你砍掉戶百歲一條胳膊,的確是給你爹的七個義子和溧陽城中老皇帝的暗中耳目立威了。”

陳長歌嘆了一口氣,神色黯然道:“只可惜我不能給老裴收屍!”

“劍儒裴仲秋早就想到了會有今日,國仇家恨,他能忍辱半身。

臨了一人一劍立於皇城之上,在老皇帝的眼皮子下跟武夫山巔境的馮保昌決一死戰,也算是不枉劍儒這個稱呼,也不枉他是一個一人擋千騎的虞國劍客。”

南宮觀音寥寥幾句,蓋棺定論。

陳長歌不再說話,他跟老裴的三年遊歷歷歷在目。

那個身材佝僂,不苟言笑的老人怎麼就這麼的死了呢,還他孃的還是被太子暗中亂箭射死。

陳長歌撥出一口氣喃喃說道:“老裴他孃的死的有些憋屈啊!”

南宮觀音不置可否。

“師傅,我這次回來的訊息一定已經傳到了皇帝老兒的耳朵裡。

我爹年事已高,他的七個義子又野心勃勃,真不知皇帝老兒又出什麼么蛾子,變著法子的來躥騰我爹七個義子和我爹的關係。”陳長歌苦笑說道。

“當年你爹在五年內攻下虞國、魯國、齊國、大泉和洛陽王朝。

那個時候我勸你爹自立為王,你爹念及跟老皇帝的兄弟感情,致使今日這般局面。

長歌,你可不能步你爹的後塵。”南宮觀音有意無意的對陳長歌提醒道。

陳長歌訕訕一笑說道:“師傅,您老人家可太高看我了,我哪有我爹橫掃六國的那個本事。

我要是能保住我爹一輩子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這份家產,已經不錯了,要是再好一點的話,讓三十萬的鐵浮屠不潰散就算我最大本事了。”

南宮觀音一挑那雙細長的柳葉眉,溫怒的看向陳長歌說道:“若是你就是這點志向,還不如早點去做老皇帝家的籠中雀,成為長公主司馬琯的駙馬,一輩子衣食無憂,倒也尋個安生。

九千里遊歷未曾磨練出你的任性,反而變得這般苟且偷安。

你若有此心,也好,為師這裡讓你爹給皇帝老兒請辭貼一封,讓司馬家接手你爹和他的老兄弟們用命換來的三十萬鐵浮屠。”

陳長歌看出自己的師傅動了真怒,他現在都大氣不敢出一下。

溧陽城上上下下的所有軍機事物都被南宮觀音親自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