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撫去臉上的淚低聲繼續說道:“他送你的梅花簪你還儲存的這麼好,可是他送我的梅花簪卻不知去向了!”

景怡溫柔一笑,細聲說道:“姐姐原來知道,恕景怡唐突了,所以剛才說話衝了些,姐姐不要怪我!因為我只想知道在姐姐心中文宣哥哥是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說完從袖中拿出一枚簪子,兩朵梅花並蒂而開,細長的流蘇整齊的垂下。

我心裡一喜:“這不是那隻梅花簪嗎?怎麼會在你這裡?”

景怡將簪子遞到我手上說道:“文宣哥哥一直就握在手裡,我知道這是你的東西,所以就給你拿過來了。姐姐梳妝收拾好,戴著這個去見文宣哥哥,他心裡會高興的。”

景怡說完挽著我就朝一旁的梳妝檯走去,胭脂水粉,甚至連衣物都準備好了。景怡一邊為我梳著頭髮一邊說道:“你們一行人這麼一路過來,死的死傷的傷,每個人都像是丟了魂魄一樣。這身上的傷好治,可是這心裡的傷卻是難治!文宣哥哥病重,湯藥只能解一時之急,可是這心裡的病痛只有姐姐才能幫他。看到姐姐這般傷心,景怡只能想著先來寬慰,只有姐姐好了文宣哥哥才有希望。”

我望著鏡子裡的景怡,她一絲一縷的幫我梳著頭,將頭髮一縷一縷的盤好固定,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認真,他為了文宣真的是盡心。

我對著鏡子裡的她微微一笑感嘆著:“心細如你,辛好你在這裡,若是沒有你來提點,或許我還沉淪在悲痛之中,不知道何時清醒,還不知道自己還有那麼多該做的事情沒有做完!”

景怡將梅花簪仔細比對,最後斜斜的插在了髮髻上,溫柔的素銀流蘇帶著翠綠的玉髓滴輕輕的晃動在耳邊。景怡滿意的笑了笑,伸手又去拿旁邊摺疊好的衣物,嘴裡卻是說道:“姐姐知道就好,可是怡兒還有一問!”

看著景怡大腹便便,我起身和她一起整理著衣服,這衣服是北番的服裝,女子都著長袍,中間繫上大帶,衣服上用金線細密的繡著各色花紋,在燭火的映襯下,金線繡成的花紋反射出的光芒照在景怡的臉上,如同波光一般。

我撫著細密的花紋苦澀一笑說道:“你我之間不用客氣,你儘管問?”

景怡抬眸望著我,眼中閃耀著亮光,漆黑的睫毛如同飛翹的翅一般:“姐姐只是覺得不用在悲傷就夠了?難道就沒有其他的?”

我手一頓,像是憑空被一把鐵抓牢牢的扣著一般,一股怒火從身體的最深處開始騰騰燃燒,就連衣服上細密的花紋都密密實實的烙在手心上。恨!鋪天蓋地的恨席捲而來。

我咬著牙說道:“活著,好好的活著!那些人不是想要我們死嗎?越想要我們死,我們就越要好好的活著!”眼角都還掛著剛才哭的淚,我一抬袖用力的擦去。

景怡緊緊的盯著我,眼神如炬,這一刻我只覺得我和景怡終於想到了一塊去。景怡垂眸,細長的眼線畫出一道美麗弧度,精巧的飛翹在她的眼角,襯的她的眼睛又美又長,景怡不緊不慢的說道:“依我看來僅僅只是好好的活著還不夠吧!”景怡抬眸專注的看著我:“死了那麼多人,我們僅僅只是好好的活著未免太便宜那些人了,而且只要你們活著對於那些人來人說就是威脅,我想他們對你們的追殺僅僅不會因為你們到了北番就停止!”

我脫下身上髒衣,景怡舉起新衣幫我穿上,衣物摩挲的聲音輕揉的響著像是誰在耳邊低語一般,晚茜曾經說過文宣有殺回去的可能。好男兒向來心懷志向,何況身為皇子的文宣。

一直以來我是不是還沒有真的做到去了解文宣,去做他身邊靈魂相伴的人,景怡和晚茜都如此的瞭解他,我是不是連晚茜都不如,而他卻默默的為我做了那麼多事,甚至為了我願意遠離王宮,遠離親人,被自己的手足追殺。

晚風掀起氈房的門簾,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