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出奇的安靜,就連蟲鳴的聲音都沒有,經過逃亡和廝殺,心扉終於敞開,這一夜和文宣相擁而眠,,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草藥慢慢進入夢鄉。

夢裡是唐俊還有晚茜的身影,依舊是那一抹的淺綠身影和那個如同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初升的太陽將一片的金色灑下,沒有血腥和屠殺只有晨間潔白的霧纏繞在他們的身邊,他們的面龐都被晨起的昂光渡上了一層金黃,他們牽著手回眸淡淡的一笑便攜手而去。

“唐俊晚茜,再見了!”

當我心中閃過這一句時睜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而我還在睡在文宣的臂彎裡。文宣還未醒,唇邊帶著一縷笑,應該是在做一個好夢。我的血加上一夜的休養文宣的臉色好多了,就連周身的傷都在一夜之間痊癒。

晨間清涼的風帶著薄露緩緩吹進氈房,將連綿不絕的涼意緩緩注入肌膚,伸手拉了被子讓融融的暖意漸漸流遍全身,轉眼時文宣已經醒來,一展手用力將我拉近懷裡。

氈房了裡寂靜無聲,只有文宣的呼吸在耳邊響起。

“好些了嗎?”我伏在他的懷裡問道。

“你說了那麼多,又流了血我若再不好,豈不是要辜負了你的苦心!”文宣展顏一笑捻著我的耳垂說道:“昨天我好像是不是在吃醋!”

“北郡王如此認真地問我這個,我真想好好笑一笑!”我抿嘴一笑說道。食指劃過他的眉頭,細密的眉紮在指尖一陣酥癢。

“我已經不是北郡王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你的夫君罷了,以後不許在我面前在提北郡王的事情!”文宣帶著薄薄的嗔怒作勢翻身就要壓過來。

我推著他的胸口說道:“現在不可以!”

“唔!為什麼?”說話之時文宣的唇已經覆了過來。

“我們要去送一送唐俊,你也要去送一送晚茜了!”看著他漸漸暗淡下來的眼神我含糊不清的說道:“這是最後一程了!”

文宣反手握著我的手說道:“是該去送一送了!他們都是為了我們才這樣的,還有他們的孩子!”

而也在此時氈房外巧玲的聲音傳來:“公子和姐姐可醒了?”

文宣起身穿衣說道:“什麼事?”

巧玲的聲音隔著氈房傳來:“景怡郡主還有汗王請姐姐和公子用完早膳後去大帳有事情商量!”

我心中猜的七八分多也是為了唐俊和晚茜的事情。兩個人都沒有胃口吃飯,梳洗完了後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了大帳。我找巧玲去幫我找了一身素淨的白衣,而文宣卻穿了一聲玄青的衣服,以示哀傷和莊重。

遼闊的草原像是延伸到了天的盡頭一般,枯黃和草綠如同一盤被打翻的顏料一般相互交融暈染到了天邊,天上的雲層層疊疊,帶著蕭殺的寒氣,如同賦都城裡的積雪。獵獵的寒風帶著冬天的氣息橫掃過草原,連身上的衣衫都要被撕破一般。

阿努汗和景怡身穿著白色的祭服神情莊重,領口上的風毛被吹的東倒西歪襯托著他們一個臉色如玉一個彪悍結實。草原上的祭司舉著木杖唱著我聽不懂的悼詞,跳著我看不懂的舞蹈,蠻子帶著數百人單膝跪在數丈外,虔誠的將右手放於心口之上。遮天蔽日的冥紙如同巨大的雪花片一樣飛落。

唐俊的孩子似乎也感覺到了這是一場離別,張著小嘴哭個不停,眼淚一滴滴的滾落,打溼了我胸口的衣衫。

草原上一般都是火葬,三尺高的木臺上整齊的堆放著手腕粗細的乾柴,唐俊和晚茜的遺體素衣白衫並排而睡,臉上的傷也被處理乾淨,安詳的如同睡著一般。

好不容易安撫住弱小的孩子文宣看著嬰兒稚嫩的小臉說道:“孩子還沒有起名字我給他想了一個,叫韞玉可好?”

“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