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竹開口第一句話就讓知縣跟黃元隱驚掉了下巴,“把她衣服扒了。”

“扒誰的衣服?”知縣驚嚇回頭。

“當然是月桐的了,難不成還扒我的!”趙雨竹注意力全都放在死屍身上,立刻進入到工作狀態。完全沒注意自己說話有多不成體統。

黃元隱表情怪異,搖搖頭上前去幫忙。

沒看到趙雨竹害怕,倒是知縣受不了了,他還只是個讀書人。清了清嗓子,“男女有別,非禮勿視,本官出去避避嫌。”然後倉皇跑出停屍房。

“切~”趙雨竹不屑嗤笑,開始琢磨怎麼脫下月桐的衣服。死屍她見過不少,解剖課向來成績優異,這個場面對她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接下來呢?”黃元隱也找了塊布矇住口鼻,在一旁準備幫忙。

趙雨竹這才發現屋裡還有人,“你不用避嫌嗎?非禮勿視啊?”

黃元隱苦笑,“為了破案,哪這麼些虛禮。”然後他就從趙雨竹眼裡看到讚賞,竟沒來由的升起一股自豪感。

“行,去拿一些工具過來。”趙雨竹吩咐道。

停屍房門口就放著前任仵作用過的工具,黃元隱直接拎過來。

黑色的木箱子,開啟後各色刀具斧鑿一次擺開,可謂琳琅滿目。最上面有兩塊白布做成的手套模樣的東西。趙雨竹猜測可能是類似於法醫皮手套之類的,就戴在手上。

暗想,這工具還挺齊全的。

脫下月桐的衣服後,將她的身體展現在床板上,開始仔細檢視。除了手臂胳膊上有些淤痕,應該是被殺時掙扎被對方鉗制導致的,就沒有別的傷痕了。脖子上就是唯一的傷口,此刻破開的肌肉外翻,猙獰可怖。

黃元隱看著都覺得難受的慌,偷偷瞧向趙雨竹,她竟然沒有任何不適,神情專注,小心翼翼的撥開外卷的傷口檢查。

“你···不害怕?”

“還行。”趙雨竹淡淡回應,她以前上解刨課的時候,解剖過一個被人亂刀捅死的屍體,後來又被縫合,比這難看多了。

當然,她不能跟黃元隱說這些。

也每天聽到黃元隱低聲呢喃,“還行就好···”

“刀口很整齊,應該是鋒利的匕首。嗯?這是什麼?”趙雨竹在工具箱裡找到一個細長的鉤子,在月桐脖子上的傷口裡一陣操作,終於勾出來一截淺青色的線頭。

“這是···在現場留下的瓔穗。”黃元隱忽的有些興奮。

趙雨竹拿著線頭在月桐身上比劃,“這不是月桐的,是兇手留下的。”

“我也猜到了,只不過我對布料綵線不是很瞭解,還在翻找書籍。”黃元隱垂下眼眸,線索又回到之前。

“這個等會再說。”趙雨竹拉過黃元隱的手,放在月桐胳膊上的淤痕上對比,手指長度跟淤痕竟然特別吻合。

黃元隱收回手,“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那倒不是。”趙雨竹找塊白布給月桐蓋上,“那天天黑,我只看清兇手的大致身形,其中一個看起來清瘦,我不能斷定是男是女。另一個身材健碩,可以肯定是個男人,”

“這下好了,不光沒找到新線索,連原有的線索也不能用了。”黃元隱嗤笑。

趙雨竹沒理他,把旁邊空白的床板推過來,“你躺上去。”

“什麼!”黃元隱清秀的眉頭擰成一團,她竟然讓自己睡到死人睡的床板上!

“別磨蹭了,眼看天就要黑了,我還要趕緊回家呢。”趙雨竹著急趕時間,硬是把黃元隱推倒床板上。

看著他十分抗拒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別緊張,我就是對比一下,看看兇手具體有多高。”

從傷口的深度來看,兇手是從後面下的手,只要根據刀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