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李昂騎著電瓶車來到別墅門口，很快就看到小蘿莉從二樓窗戶翻出來，順著水管一路滑下。
“學校那邊幫你請好假了，”李昂遞過頭盔，“昨天過得怎麼樣？”
這並不是寒暄，李昂真覺得小蘿莉看起來不太好。
僅僅過去一個晚上，她就多了兩個黑眼圈，雙眼無神腳步虛浮。
“別提了...”小蘿莉嘆了口氣。
——
昨天晚上九點。
“說！你是不會做算數題的毛蟲！”
“嗚嗚，我是不會做算數題的毛蟲。”
“大聲點！”
“非常抱歉！我是不會做算數題的毛蟲！”
高檔別墅裡，小蘿莉一邊抽泣一邊掰手指。
可惡...這種東西已經不是掰手指能解決的了...數學題裡為什麼會出現字母啊？！
小鬼不是才三年級嗎？！
——
“我沒上過學，哪會那種東西啊！”小蘿莉哽咽著說。
“我天…”李昂投以同情的目光。
“她還說我只配做沒有未來的毛蟲，”小蘿莉擦擦眼角，“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看到冷血殺手被逼得直掉小珍珠，李昂暗自感嘆，雞娃家長真是要不得。
“噢對，還好我把作業都帶出來了，”小蘿莉拍拍身後的紅色書包，露出笑容，“都交給小鬼做！”
這幅卸下重擔的得意勁真的是...毫無身為成年人的自尊啊。
電瓶車停在居民樓下，李昂順嘴提問，“你居然還有接頭人，不是平臺派單的嗎？”
“說多少次不是那種模式了！”小蘿莉氣急敗壞，對著李昂一頓亂捶。
“我的接頭人經驗老道，陰險狡詐，尤其擅長情報收集。”她眯起眼睛，“不止暗殺，他還掌握著其他業務，堪稱花都最強中間人。
靈魂互換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否則我在這行就沒辦法生存下去了。”
——
五分鐘後，殺手張金彪的家。
被迫換下卡通連體睡衣的刀疤男正襟危坐，手中鉛筆龍飛鳳舞，小蘿莉目瞪口呆。
李昂在屋子裡踱步，時不時去窗邊看看，等待著接頭人到來。
七芒星把玩著匕首，目光陰沉，努力把自己想象成殺手。
“…你們說我舔一下刀背會不會好點？”他思索著開口。
叮咚。
門鈴響了，李昂過去開啟，跟接頭人撞了個照面。
這是個二十多歲，用圍巾，墨鏡，寬簷帽，長風衣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年輕男人。
進屋後，他一邊卸下那些繁瑣的偽裝，一邊瞪大眼睛，顯得無比震驚。
“…李昂！？”接頭人喊，“你不是殘廢了嗎？”
“K！”李昂更加震驚，“你怎麼變成男人了？”
啪嗒。
七芒星的匕首掉落在地。
——
“大概就是這樣，你說的那個K是我姐姐。”接頭人清清嗓子，“我叫三條。李昂先生，我總聽姐姐提起您，她很懷念和您共事的日子。”
“也替我向她問好...不，果然還是算了。”李昂回應。
小蘿莉瞳孔狂顫，她知道K是誰，那是花都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之一，踏著無數屍體走上王座的地下皇帝。
李昂不是個努力守護老媽的好孩子嗎？怎麼守到黑幫那邊去了？
七芒星面色複雜，他剛才舔的是刀刃，舌頭上被劃出一道口子，正不停往外冒血。
小魚反倒是最鎮定的，她收起練習冊，在腦子裡回想提前編好的臺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