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艾佳佳從窗戶探出頭，看著甲板上的李昂。
銜尾蛇特化型讓他有了強大的自愈能力，恐怖的戰鬥意識卻屬於他自己。
折斷桅杆狠狠投擲出去，標槍般的木杆貫穿四名水手，重重釘在牆上。
斧頭斬出的圓弧中，時不時能看到雙持武器上下翻飛，血光乍現。
盤旋的銜尾蛇虛影越來越淡，最後徹底消失。
李昂似乎進入了某種恍惚狀態，他身上的傷口不再癒合，卻始終無法被打倒。
“主管級…”艾佳佳思索著，“還沒到，不過大概已經有高階幹員的水平。”
“他面對的可是福肯，”石原梅回應，“跟真正的惡魔簽訂契約，出賣靈魂的海盜。懸賞金足足有兩千萬。”
“只用體術就打成平手，你的高階幹員都這麼強？”
“…好吧。”艾佳佳點頭，又有些詫異，“你這麼主動替他說話？”
石原梅哼了一聲，抱起胳膊驕傲地仰頭。
她是姜暖的頭號支持者，純度最高的會長吹。
而姜暖親口承認過，李昂是能跟她不相上下的強者。
所以吹李昂等於吹會長。
“擔心。”薇恩豎起本子，給另外兩人展示。
“你是該擔心，福肯的目標肯定是你。”艾佳佳點頭，“某種程度來說，李昂是為了保護你才衝上去的。”
薇恩捏了捏裙襬，眼中的擔憂越來越濃。
“作為‘禁果’的你到處亂跑，當然會給人添麻煩了。”艾佳佳接著說，“這也是為什麼統轄局支援把你送到真實之門去。”
“你自己也明白吧？不想別人因為你受傷，要麼待在城堡地窖裡，要麼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所以…乖乖的，別有任何逃跑的想法，明白嗎？”艾佳佳眯起眼睛。
薇恩眼中淚花閃爍，向後縮了縮。
“你嚇到她了。”石原梅拍拍薇恩單薄的後背，“統轄局這幅讓人看不慣的樣子你還真是發揚光大了…在你們眼裡異類和契約者都死了才好，是嗎？”
“如果死了能讓社會更安定，那麼是的。”艾佳佳點頭。
“…”石原梅冷冰冰地看了她兩眼，最後還是沒多說什麼，轉而對薇恩輕聲細語。
“別擔心，還沒到我們不得不幫忙的時候，李昂可以應付的。”
“在這之前，我們看好你，別讓你被搶走。”
石原梅拍了拍薇恩的頭髮。
薇恩乖巧地點點頭，仍舊一臉擔憂地望著李昂。
——
恍惚，恍惚，再一次的恍惚。
李昂昏昏沉沉，努力想讓自己清醒起來。
類似的情況有過一次，是在柳長生家裡，自己也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葵。
當時李昂還以為是異常物用多了的副作用，現在來看…這結論並不準確。
短暫的清醒。
李昂的視線恢復清晰，雙臂傳來刺痛。
他注意到自己一直下意識維持著防禦姿態，小臂幾乎被打爛了。
如果不是身體強度足夠高，銜尾蛇又剛消失沒多久，說不定早就被福肯一刀劈成兩段。
不行…得反擊…
李昂咬緊牙關。
緊接著，他看到福肯對著自己舉起火銃，露出殘忍的笑容。
轟！！！
硝煙瀰漫。
巨大的震盪聲在耳邊響起，空氣驟然凝固，李昂感覺自己的手指越來越熱。
緊接著，身穿黑色棉衣的少女憑空出現。
她揚起埋在紅圍巾裡的半張臉，露出眼角的淚痣，以及那個淡淡的笑容。
李昂愣了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