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我爸當即恭敬的賠笑問。

“按理說啊,”劉臣頓了頓,細細琢磨著,“姜龍起大運那天,地府那邊入冊了就會派人來拿,怎麼當時沒帶走?搞得她陰氣入體,到處見鬼。”

劉臣話音落下,我和我爸都想起來,我發燒那天,晚上放學在路上看到的‘麻桿’,那個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逼格特別高,但是沒和我說話,就消失了。

要是劉臣說的對,那個男人肯定是地府派來抓我的。

“哎呀……這個事。”我爸嘶了一聲,眼裡亮了亮,開始幻想,“難道是他們想放過我閨女?”

“你做夢吧。”劉臣哼笑了一聲,“想的還挺美的。”

劉臣躺在病床上,分析著叨咕了一句:“她肯定活不了,見鬼的事還得發生,地府那邊是要讓她成了實病再走。”

病房裡靜了一陣,病房門開啟,我媽脖子上捆著固定石膏,步伐帶著兇惡之氣,瞪著眼睛走進來,劈頭蓋臉罵我爸:“姜大海,孩子醒了你怎麼不告訴我?我讓你打電話告訴我,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想咋的?”

“我還能想咋的?”我爸縮了縮脖子,臉上堆笑,“這不是和劉先生聊得太投機了麼?一時半會就忘了給你打電話了。”

“嘮啥了?”我媽掃了劉臣一眼,臉上有點難受,“人家劉先生病著,你就不能少說幾句話?”

我媽對劉臣這態度,轉變的超級快。

“沒嘮啥,就說說,咱閨女這個事不好辦,但也能辦,”我爸撒謊安慰我媽,“路有千萬條,閨女現在沒事,以後也沒事。”

我媽瞪著眼珠子瞅我,還給我嚇了一跳,琢磨她指不定怎麼罵我。

但這次蹊蹺了,我媽沒罵我,還把我從病床上抱起來,用溫柔的令我毛骨悚然的語氣,“你二舅在日本寄回來的咖哩還有呢,你不是樂意吃麼?回家媽給你燉點土豆。”

不光如此,我媽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媽大龍最堅強。”

“媽,你生我,是要我幹啥的?”我一高興,突然想起騎摩托的阿姨的話,在我媽懷裡問了一句。

我媽聞言,兇叨叨瞧著我,“媽要你,少氣媽幾次!”

“哦。”我好像懂了什麼。

我媽和我親切完,把我撂在地上,扭頭和劉臣說,“劉臣,以前我和你吵吵扒喊的,我和你道歉。我領孩子回家一趟,做好飯讓姜大海給你送來,大夫說了,你得喝點粥。”

“啊啊啊行。”劉臣躺在床上哼唧著,“你這個人吶,其實挺好~就是吧……”

他話音還沒落下,我突然摔在地上,我媽和我爸像驚弓之鳥,急忙去看我。

“爸媽,我腿好像不好使了。”我摸了摸自己腿,一點知覺都沒有。

我爸和我媽嚇得急忙抱起我,朝醫生辦公室去。

又是一堆檢查,核磁共振,骨頭拍片,結果是我昨晚摔了一跤,把中樞神經摔傷了,醫生沉吟了一陣,“要中西結合治療,針灸也紮上,藥也吃上,實在不行,還得手術。”

我爸給我媽使了個眼色,我媽把我抱出醫生辦公室,我倆在外面聽著,裡面醫生好像說:“摔壞的是中樞神經,你知道中樞神經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爸說。

“是腦袋。”醫生低聲說,“目前反應在腿上,以後有可能……”

“咋滴?”我爸聲音高了點。

“會造成認知障礙啊,反應遲鈍啊,智障也有可能。”

“我看你像個智障!”我爸氣的發飆,“你智障吧?你全家都智障!”

最近一段時間我爸都處於壓抑中,這會兒火就都發在了醫生身上,醫生氣的說:“你不知好歹麼?孩子摔傷是父母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