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姜龍喊出一聲。
薛晨呆滯憔悴的容顏,看著她。
他一直在看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她那白色的瞳仁空洞,不停流淚,又逐漸被黑色填充。
她回來了。
她表情呆滯了很久,彷彿在那一場冗長的夢裡,沒有回神。
很久之後,她對薛晨說,“彪子。”
一句罵他的話,他居然笑了,眼裡如沐日暖陽。
“哎唷,我一定是昨天晚上吃壞肚子了,不然哪能發燒?”
她爬起床,暈頭暈腦,去馬桶蹲,像平時一樣:“呃……”
“……”薛晨咬著牙,咕咚咕咚喝一杯水。
她能不能有一點女孩子的矜持?別的女孩子那麼溫柔,她怎麼一點沒有學到。
聽到姜龍在衛生間喊:“一會就回白山吧?工作不能停啊。”
“不行,”薛晨惱火說:“我要面壁呢,你就不能陪我幾天?”
“不用面壁了,青乾娘娘說薛晨是個好老公,不用面壁啦~”
“哎?衛生紙呢?”
“那也不行!說好了你陪我半個月,工作有什麼重要的?你天命不就是殺掉胡昱霄嗎?用得著那麼著急?”
姜龍在衛生間看著天花板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回去不好嗎?我想老黃了。”
……
一天後,江林市,姜龍看到一個40幾歲的女人,臉上滿是憔悴。
她牽著一條法國鬥牛犬,俗稱屁王狗,她坐在小區長椅上。
她滿眼悽苦,喃喃對狗狗說:“大龍啊,你別在小區處拉了,別可勁兒放屁了,物業都找媽媽了,批評媽媽了。”
狗狗睜著無知的雙眼,‘卟’又一個。
姜龍嘴一抽,靈魂一哆嗦。
女人抬起頭,鬢角的頭髮白了一半,看到眼前站著的女孩,呆怔幾秒。
手上的牽狗繩突然鬆開。
“龍?”張春梅女士站起身,目不轉睛看著眼前的女孩。
屁王蹬蹬蹬跑了,薛晨去追屁王。
這天天氣很晴朗,小區裡的花開了一大半。
“媽,你怎麼能給狗狗取名叫大龍啊?”姜龍嘴抽抽著,“它再怎麼可愛,也不如我吧?”
媽媽張了張嘴:“它可比你好,起碼沒人想……”
媽媽說到這哽咽,把這句話補充完:“起碼,沒人想偷走它的陽魂,它能陪著我。”
“嗚嗚嗚~媽大龍啊,你還來找媽媽幹啥?”
“媽媽就是不願意聽到你的死訊,才走這麼遠,你為什麼又來找媽媽呀!嗚嗚嗚~”
母女倆抱在一起,姜龍抱著媽媽,想起小時候遇見鬼將阿姨,鬼將阿姨問:“你知道你活著是為了啥?我憑啥救你?”
當時姜龍說:“因為我媽媽生我不容易,我還沒給她養老。”
現在她抱著媽媽,和媽媽說:“是沒人偷你那狗狗的陽魂,可是會有人偷他吃肉好吧?”
“缺德孩子!”媽媽氣得罵了一句,又哭又笑。
“媽媽,我不會再死了,我們回家好不好?你老公等你呢,你老公可是個大總裁啊,你就不怕別人搶走了嗎?”姜龍眼圈紅,開著玩笑。
她不喜歡壓抑緊張的氣氛,所以說話總是這樣不著調,“你生我,我爸到底給沒給你買兩條金項鍊啊?你還能白給他生個閨女呀?”
分別那麼多年,過去時光裡缺失的陪伴無法彌補,但是將來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在一起。
媽媽真的把屁王‘大龍’養的像大龍一樣,那屁王大龍被薛晨追回來,看到媽媽在抱著大龍,氣的一個勁兒犬吠。
嚎叫中,太激動了,‘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