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的城郊,一男一女從一棟畫著黑色死神彩繪的二層小樓裡走了出來。

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女人長的尖酸刻薄眼中隱隱憋著一團火,她似是終於忍無可忍了,對著身邊那個滿臉委屈的國字臉男生就是一個爆粟。

“你看看你挑的這個地方!這也能叫密逃?玩個恐怖本,老孃他麼差點被逗樂了,還重恐!!!那服化道簡直就是一堆渣,裡面那NPC畫的都沒你長的嚇人!

還有!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用假人來裝鬼的?甄桀盛!今天你也是讓我開了眼了!我告訴你!以後你都不用再約我出來了!我跟你不熟!!!”

說完,女人一把將男人推開,帶著滿臉的怨氣轉身離去。

男人一臉愧疚的衝著她的背影抬了抬手,想要將她叫住,但最終卻只是長嘆了一口氣,帶著滿臉的失落搖了搖頭。

心中升起一股怨氣,甄桀盛想要找這裡的老闆理論一番,自己的感情就這麼涼涼了,總得有個說法吧?

“老闆!你家怕不是黑店吧?告訴你,你今天要麼給我退雙倍的票錢,要麼你就等著吃投訴吧!!!”

櫃檯後,一道倩影正忙著往貨架上擺水,那道身影婉約如水,一頭烏黑的長髮垂至腰間,為那弱柳扶風般的纖細腰身襯托出一道完美的曲線。

聽見身後的說話聲音,閻月緩緩轉身,隨著她的動作,一張精緻而又絕美的側顏緩緩從秀髮下露出,瓊鼻朱唇、皓齒明眸。

當她整個人完全轉過來的時候,畫風突變~

那該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甚至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只見女人的臉從正中央被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部分,右邊那張是剛剛一閃而逝的絕美側顏,而左面那張~

那...那不知該不該被稱作為臉,只見那半張臉上橫亙著一道道恐怖的疤痕,似乎是被人用小刀一刀一刀劃出來的,疤痕之上還隱隱盤繞著幾分黑氣,而被那些疤痕圍攏著的,是一隻空洞的沒有眼白的墨黑色眼球。

“這位客人,請你冷靜。在您進去之前我就和您提前說過了,進了副本以後,您這票就不退不換了。”

甄桀盛的呼吸一滯,哪怕已經見過一次這張臉的‘風采’,但第二次見卻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靈魂衝擊~

看著那隻黑洞洞的瞳孔,他下意識的渾身一顫,到了嘴邊的話竟然有些不敢開口了。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聲若蚊蠅的嘀咕著。

“知...知道了~長的跟鬼一樣,還不如進副本里去演演NPC呢!妝都省得畫了!”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風捲過,甄桀盛縮了縮脖子,他再次瞥了一眼閻月的臉,旋即再次心頭一顫,他不敢再多做停留,迅速轉身離去。

看著他有些狼狽的背影,閻玥嗤之以鼻的喃喃說道

“兜裡揣十塊錢還想吃龍蝦呢?怎麼不上天呢?這幫人也真是的!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都不懂嗎?”

身為一名密室逃脫的老闆兼工作人員,像是今天這種情況,對閻玥來說那就是小打小鬧,比這更離譜的客人她都見的多了~

回想著剛剛那個男人的反應,閻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中閃過幾分惆悵,她的臉並非是被人用刀劃過,那也不是什麼疤痕~那些恐怖如厲鬼的痕跡,都是天生的!

或許是源於老天爺的某種惡趣味吧,將天使和魔鬼縫合,勾勒出了閻月這張雙向極致的特殊面孔。

頂著這樣一張臉,想也知道閻月不會有什麼太過美好的精力,被遺棄、被霸凌、被欺辱,她幾乎見過所有人性的惡。

閻月一度只能從事社會最底層的勞動,憑藉著雙倍的付出以獲取一半的酬勞,只為了在這個世界上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