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一個有著複雜民族構成的大國,要想在各個共和國之間尋找同樣的經濟生活形式和管理方式,這甚至是很危險的。”

這一次字數遠勝第一個段落,大概字數在兩三千左右,剩下三塊黑板只留下一點空白,全部寫滿最標準也是極漂亮嫻熟的俄語文字,其中出現大量連俄語高材生都感到晦澀的專業術語,被打擊得無以復加的觀眾中,只有羅鶴勉強而吃力認出那是《阿爾巴金經濟學文集》中很經典的一段長篇幅文字。

沐紅鯉緊緊咬著嘴唇,眼眸神采奕奕。

趙甲第手中只剩下半截粉筆,他瞥了眼再無傲氣的年輕講師,繼續用俄語寫下一句他的讀書心得,“任何一個好的作品,都只是作者在講一個故事。任何一部被後來者冠上偉大的作品,都是一群好事者在挖掘作者自己都不懂的東西。”

羅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十分難堪。

這一樣是赤裸裸的打臉。

最後,趙甲第剛想要放下粉筆頭,瞥了眼沐紅鯉,冷笑更甚,繼續引用《戰爭與和平》一句一針見血的尖酸評語,“一個嫵媚聰明的婦人的名聲那種不可動搖地確定在葉侖那-發西莉葉芙娜-別素赫娃的身上,以致她能說出最俗氣最愚蠢的話,而大家仍然稱讚她的每一句話,在她的話裡面尋找深奧的意義,而這卻是她自己沒有想到的。”

整個牆壁的黑板剛好嚴嚴密密,沒有一絲“留白”,就像一個偏執狂,對自己和對敵人都一條後路,不留絲毫餘地。

將粉筆頭悉數放好,不去看那面足夠震撼任何一名資深俄語教授的黑板,趙甲第毫不留戀地走出教室。

那一刻,這個不起眼的傢伙簡直就是傳說中十步一殺人千里不留行的俠客了。

而吃中趙八兩那兩刀的,一個是啞巴吃黃連自討苦吃的羅鶴,剩下的沐紅鯉,被刺得更深。

不見血的刀子,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