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美娥替陳誠拂去頸邊的頭髮,一邊點頭。

“也是機緣巧合吧!我出了火鍋店,沒地方去,就上了公交車,想著車到哪兒,我就在哪兒下。”

她重新坐回位置上,說:“我還記得那天來大柳樹的時候,下了好大的雨。”

陳誠拿起酒瓶,敬了她一個。

“我剛一下車,就渾身溼透了。那雨水沾在發紅的手上,生疼。”蕭美娥本能地護住了被燙傷過的手臂。

她幽幽地說著:“我就跑啊跑啊,好不容易看到眼前有個亮著燈的館子,我想都沒想,躲到了門口。”

“那你讓我猜猜。”陳誠努力地回應著:“你是跑到鑫川記去了?”

“你崽兒就是聰明!”蕭美娥回敬了一個,“那時候,還叫老四川。”

陳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夢想的種子,就是在那個時候種下的啊?”

蕭美娥搖頭。

“不是?”陳誠眨著眼。

“其實也是。”蕭美娥還是點了頭,“因為我在那裡,遇到了翟爺。”

陳誠意外道:“我姥爺?”

“是的。那天他在老四川喝了酒,一出門就看見了落魄的我。”

蕭美娥說到這裡,眼圈瞬間就紅了,“他問我,這是哪家的丫頭,這麼大的雨,還一個人跑出來。”

“他又看到我手臂上的傷,問我,想不想有口熱飯吃。”她接著說。

陳誠從未從姥爺翟天生那裡聽說過這件事,但以他那熱心腸的性格,這件事還真有可能發生。

“我當時啊,餓得頭暈眼花的,哪裡還想那麼多,就點頭答應了。”

蕭美娥低著腦袋,嘟囔道:“翟爺就把我帶到了老四川的後廚,讓快下班的廚師,給我做了一盤蛋炒飯和一碗麻婆豆腐。”

她擦拭著眼角湧出的溼潤,而後又揚起下巴,看向天花板,似乎不願意讓眼淚流下來。

“小誠,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香的一頓飯。”

陳誠的內心大受震撼,當年那個孤苦無依的蕭美娥,在瓢潑大雨中,在異地他鄉,遇到這樣的事情,心中的感觸是何等之深。

“後來,翟爺幫我找了現在這個店面,幫我辦了營業執照。”

蕭美娥望著陳誠,眼中閃過一絲火熱,“所以,小誠,你不用在意我對你的好,這都是我該做的。”

“娥兒姐,我......”

蕭美娥笑著,“只要你以後的日子,能踏踏實實、平平安安的,我想翟爺在天有靈,也安心了。”

陳誠猛灌了幾口酒,這一夜,他知道了太多他原來不知道的事情。

“姐,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定幫你完成你的心願!”陳誠認真地說著。

蕭美娥淡淡地笑著:“我說過,我都定型了。你也別.....”

陳誠一把拉住她,呼吸變得粗重。

這一刻,他不再是蕭美娥口中的小誠,而是用一個男人的身份,對她說道:“說一不二。”

蕭美娥被眼前的氣勢給驚住了。

她從陳誠的眼睛裡,看到了他對自己的承諾,那是一種強烈的渴望。

她奮力地抽出手,“你弄疼我了。”

陳誠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娥兒姐。”

蕭美娥臉紅得厲害,“真沒想到,你力氣這麼大。”

“哈哈...”

陳誠尷尬地笑了笑,他連忙岔開話題,“那你來了之後,就沒回去過嗎?”

“回過啊!”蕭美娥說:“你讀大一的那個暑假,我回去了一趟。外婆走了。”

陳誠乾咳一聲,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沒事,都過了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