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幕中,喊殺聲震天。

【明軍神機營的火銃手排成三列,在軍官聲嘶力竭的號令下,完成了填藥、瞄準、擊發!“放!”】

【“砰!砰!砰!”】

【密集的鉛彈如同一陣鋼鐵風暴,狠狠地掃向倭寇擁擠的陣型。硝煙瞬間瀰漫了整個戰場,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氣。】

【衝在最前面的倭寇像是被鐮刀割倒的麥子,成片成片地倒下。他們身上的簡陋竹甲在火銃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淒厲的慘嚎聲甚至蓋過了火銃的轟鳴。】

“眾將士請看!”

朱棣的聲音不大,卻藉助內力傳遍了整個艦隊,清晰地落入每個士兵的耳中。

他伸出戴著金屬護手的右手,直指銀幕。

“那上面,是我大明成祖朝的兵!是你們的先輩!”

“看看那些倭寇!在咱們大明的火器面前,他們算個屁!就是一群等著被宰的豬狗!”

“永樂十七年,望海堝一役,劉江總兵用兩千人,就將這兩千倭寇全殲於此!斬首七百四十二,活捉八百五十七!打得他們十幾年不敢再窺我遼東海疆!”

朱棣的聲音越來越激昂,他猛地一頓,環視著一張張被銀幕畫面和他的話語煽動得通紅的臉。

“今日!我朱棣,奉天命,持‘平海大將軍’印,將率領你們,遠征扶桑!”

“他們怎麼打,我們就怎麼打!他們能打贏,我們更能打贏!”

“本王要讓那些彈丸小國的倭奴們知道,大海,是我大明的內湖!他們的島,是咱們大明的魚塘!”

“橫掃海疆,揚我大明國威!”

“威!威!威!”

兩萬水師官兵被徹底點燃,他們高舉著手中的兵器,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聲浪如同實質的巨浪,沖天而起,連天邊的雲彩都被震散了幾分。

就在這士氣高漲的頂點,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從船艙內奔出,是道衍。

他臉色凝重,快步走到朱棣身邊,壓低了聲音,語速極快:“殿下!南京來的密報!”

朱棣臉上的激昂瞬間收斂,眼神變得冰冷。

“說。”

“紀綱那個閹貨,藉口‘以防倭寇奸細’,調動了南京周邊的所有錦衣衛,封鎖了膠東糧道!我們的後援補給,全被他卡死了!”

道衍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怒火,“這老狗是想讓我們斷糧死在海上!”

“呵。”

朱棣發出一聲冷笑,殺意畢露。

他抬手,輕輕撫摸著腰間那枚沉重的“平海大將軍”印。

印側雕刻的暗紋,與銀幕中【劉江佩戴的那枚“遼東總兵”印】,竟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這不僅僅是巧合。

這是天意,也是一種諷刺。

父皇啊父皇,你一邊給我出征的“天命”,一邊又縱容手下的惡犬來咬斷我的後路。

你到底,是想讓我贏,還是想讓我死?

朱棣的內心翻湧著滔天巨浪,但臉上卻平靜得可怕。

“斷我糧道?”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對著身旁一張用於擺放海圖的案几,狠狠劈下!

“咔嚓!”

厚實的木案應聲而裂!

周圍的親兵嚇得一個哆嗦。

“傳我將令!”

朱棣的聲音如同寒冬的冰凌,“所有船隻,即刻變更航線!不用官圖!”

他指向銀幕中一閃而過的星圖畫面。

【那是劉江的部隊在夜間行軍時,一名觀星官手持工具,對著北極星測算方向的短暫鏡